事已至此,也沒辦法拒絕,是和是戰,這個分寸也不好把握了。
他們談了許久,李韻輝對這位陳國皇子表現出了很大的善意,只是陳恆似乎並不領情,他一直含笑不語,任他舌如蓮花,也不提與他合作的事。兩人虛與委蛇,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一頓飯吃得倒也有趣。
一餐酒席已盡尾聲,陳恆站起來,「時間不早,我們這就回使館了,今日多謝殿下款待。」
他和陳芳要走,李韻輝也不好阻攔,淡笑道:「本宮與皇子一見如故,以後還要常來往才是。」
&子言重了,小王怎敢。」
&哈……」李韻輝乾笑一聲,竟恬不知恥的拉起他的手,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
陳恆惡寒了一把,想抽手,終沒好意思,心裡隱有些不悅,這位太子爺看著溫文儒雅,行事怎的這般讓人噁心。
他們一行人走出酒樓,顏煞也站起來,「走吧,好戲要開鑼了。」
楚韻忙跟上,「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
……
深夜,楚韻穿著一身水藍色長裙,執著一盞青燈,走在夜風裡,時而轉頭看身邊之人,笑得沉靜而溫柔。
顏煞走在她身邊,兩人一前一後,總是留半步的距離,那樣子很像一個貴公子帶著新娶的小媳婦,男的灑脫,女的嬌俏,有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和諧感。他們慢慢走著。仿佛一直會這樣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天的盡頭。那一刻,她竟然希望這條路更長些,更久些。
顏煞也配合著她的腳步,時而回望她一眼,眼神柔柔的,好似在蜜中浸過,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竟有些無所適從。她故意左顧右盼。「你要帶我去哪兒?」
&飽了走走。」他微笑,退一步執起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楚韻只能跟著他,一步步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後竟然出了城。走到郊外來了?
齊都郊外的夜是美的,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一草一木,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她轉頭看他,忍不住疑惑,他總說她難懂,她執拗,可他的秘密又是什麼呢?
兩人走了一會兒,前面忽然有人聲,還有車,四輛大車停在一家破廟前。
楚韻四處看看,這地方怎麼那麼像……?
對了,破廟,她把那些楚女們放在這裡。楚淮南說今晚會把人安全送走,難道這是他派的車嗎?
&怎麼帶我上這裡來了?」
&且看著,一會兒好戲就登場了。」顏煞笑著吹熄她手中的燈,帶著她躍上最高的樹。
楚韻怕高,下意識的抓住他胳膊,顏煞順勢攬上她的肩,把外袍披在她身上,那感覺……怎麼覺得好像被占便宜了?
她動了一下,想掙開,他卻把她抱的更緊些,口中道:「快看——來了。」
抬頭望去,廟裡走出一隊女子,排成一排走上馬車,雖說是回家,卻沒一個臉露笑容。幾個壯漢把他們趕上車,像趕牲口一樣,偶有走的稍慢些的,抬腿就是一腳。
楚韻眨眨眼,楚淮南說會幫她,就這麼對待楚女的嗎?看來這人真是信不過,答應的事做不到,又何苦應了她。
心裡有些不悅,想要跳下樹,顏煞突然伸手拽住她。
&等,還不到你出手的時候。」
楚韻只得作罷,她一時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讓她來看,就是要看這些人如何虐待楚女嗎?
顏煞含笑不語,月光下他的臉忽明忽暗,透著一種奇異的光彩,好像在計劃什麼,又好像世間萬事都與他無關。他就是這樣,神神秘秘的,總讓人猜之不透。
那些壯漢把楚女趕上馬車,馬蹄聲響,正要走,忽然又一陣馬蹄聲緩緩而來,從城門方向行來四輛馬車,寬大的車棚,與眼前這幾輛一般無二。
馬車走的極快,轉眼已馳到眼前,那前幾輛車卻不急著走,仿佛就是為了在等他們過來。
車走近,打頭一輛坐著一個五十上下的漢子,楚韻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驚,那人竟是天權院的管家。他們才是楚淮南的人,那麼前面車上又坐的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