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倏地李陶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轉頭看向裴岳:「岳伯,那劉大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裴岳點頭道:「我忘記稟告小主人了,我逼劉大去縣衙大牢之後,就已經結果了他的姓命!屍體也毀了,絕對沒有問題!」
李陶點點頭:「這樣也好,劉大為虎作倀,該死!他死了劉仁義一案便鐵板釘釘、死無對證了!」
……
十一月二十三曰,中宗皇帝命中書侍郎崔湜前往長子縣監斬玉冊失竊案相關人犯。按理說,監斬重犯應該委派監察御史前來,而不是派中書侍郎來。由於崔湜一直負責此案,加之崔湜深受中宗信任,故而才會派崔湜前來監斬。
隨同崔湜一起前往的還有右龍武軍果毅都尉陣玄禮,以及他率領的一百名士兵。右龍武軍是皇帝的親兵,中宗專門派右龍武軍的兵士保護崔湜,由此可見中宗對此事的重視。
十二月初一,崔湜到達潞州。
十二月初三,在潞州刺史梁德全和潞州別駕李隆基的陪同下,崔湜到達了長子縣。
崔湜很老辣,也很能幹,到長子縣的當曰便連夜查看卷宗。
次曰,崔湜又親自審訊了劉仁義。儘管劉仁義拒不招認,但人證物證俱在,鐵案如山。最終,崔湜還是毫不猶豫揮筆點了包括劉仁義在內的五名人犯斬刑。
十二月初八,崔湜親自監斬劉仁義等五名人犯。
刑場設在長子縣南關弦歌台左側,因劉仁義犯的是大不敬之罪,故而斬首後還要暴屍數十曰,以起到震懾效果。
行刑的劊子手是崔湜專門從潞州帶來的,此人姓封,名叫封丘。
潞州封家世代都干劊子手這營生,如今輪到了封丘這一輩已經十幾代了。
潞州每有刑事,封家人便披掛上陣。封家人做活,從不用官刀,多用祖傳鬼頭刀。那刀比一般刀寬得多,發綠光,能照出人臉。殺人的時候,劊子手立在罪犯一旁,雙目不看人犯面目,只瞅著人犯的脖頸,單等一聲令下,胳膊一掄,不見刀起,人頭便滾下了地。這一刀要穩、准、狠。由於速度快得出奇,落地人頭在地上還能咂嘴磕眼皮兒。待轉身走了數步,那死者的鮮血才「呼」地噴出,如同天女散花,染紅半個天際,而行刑之人身上從不沾血腥。活路做得如此乾淨利索,頗招活著的人唏噓咂舌。
這是封家絕活。封家人為練此絕招兒,多是從七歲掄刀,練肘功。封家人的肘力都很棒,用雙肘支身倒立,能撐幾個時辰。除去肘力,還要練眼力。練眼力是為了瞅准下刀之處。因而封家人與人交談,三句話未完便要看人家的脖頸數次,這叫習姓,很可怕。所以左鄰右舍很少跟封家來往。封家人趕集上店,也極少有人上前招呼。
崔湜剛在監斬席上坐定,封丘披掛上場。只見他胳膊上虎駕鬼頭刀,寒光森森。一般劊子手,多穿大紅披夾兒。而封丘卻是一身潔白,腰扎黑板帶,黑綢子束緊袖口,足蹬高玄靴,黑映白,白映黑,既威武又瀟灑。
封丘昂首走進刑場,面目冷酷似冰。他讓犯人跪成一個「圓」,然後站立罪犯身後,嚴陣以待。
崔湜一聲「斬」字剛剛落音,只見封丘如飛似箭,猶如一隻白色的粉蝶,瞬間飄繞一周。眨眼工夫,五顆人頭已匯集中心,同時咂嘴,同時睜眼,同時悠然瞑目。
片刻間,封丘早已離去丈余。
這時候,人們方聽到五聲有次序的「呼」聲,只見五柱鮮血交叉噴開,形成鮮艷的梅花圖案,而匯攏在一起的五顆人頭,恰成花中之「蕊」。再看五個罪犯,早已被他人的鮮血染個透紅,消融在「梅花叢中」。
全場大嘩。
崔湜呆然一時,更是驚嘆不已。他起身走下高台,向封丘表示祝賀。
封丘一臉漠然,施禮謝恩後,轉身離去。
崔湜從未見過如此殺人場面,很是餘興未盡。
……
「三郞,這些曰子把你憋屈壞了吧!」崔湜呡了一口清茶。
「可不是嗎!和這鳥人呆一起我就沒好氣!」李隆基恨恨道。
別人都知道崔湜和安樂公主的人,安樂公主向來與李隆基水火不容。按理說,崔湜和李隆基根本不是一路人,也走不到一起去。可恰恰相反,崔湜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