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墨戰面色凝重地跪了下來,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他心中的委屈和無奈也隨著這一跪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姜瞻姬看到姜棣從殿內緩緩走出,頓時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他心裡暗自慶幸著,這下可好,終於不必由自己獨自面對墨戰這位難纏的人物了。
姜棣雙手抱於胸前,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墨戰說道:
「喲呵,鎮國公,莫不是你那豪華氣派的鎮國公府已經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啦?怎的今日竟想到要來朕這皇宮裡小住幾日不成?」
聽到這話,墨戰身體猛地一顫,額頭緊貼著地,聲音顫抖卻又堅定地喊道:「陛下!老臣冤枉啊!懇請陛下為老臣主持公道......」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讓朕的國公爺受此冤屈?」姜棣明知故問,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其實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清楚得很,這墨戰口中所說的那個讓他喊冤之人,正是自己無疑。
只見墨戰抬起頭,眼眶泛紅,不停在其中打轉。
聲嘶力竭地吼道:「陛下啊!老臣一生兢兢業業,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可如今到老了,卻落得個險些斷子絕孫的下場!老臣墨家世代單傳,就這麼一根獨苗苗啊!然而,偏生就有人存心想讓老臣絕後啊!」
這番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姜棣的心坎上,令他不禁有些心虛起來。他輕咳兩聲,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故作鎮定地說道:
「咳咳......你且慢慢說來,把事情原委給朕講個清楚明白。」
「這個老小子……什麼時候怎麼會演戲了?看看這眼眶這這這」姜棣在心裡說道。
「世家的人!心腸歹毒,說是要子桓出使實則是想加害。」
「如此作態,陛下何故看不出來啊?」
語氣抑揚頓挫,情感十分飽滿。
姜棣聽了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自然知道世家的心思,不過是想藉此事完成自己的小心思,可他當初也是默許了的。
「陛下,老臣只求陛下能收回成命,莫要讓子桓涉險。」墨戰再次磕頭,額頭已隱隱滲血。
墨戰當然明白姜棣的小心思,但是這件事情關乎到自己墨家的傳承,絕對不可以出錯了!
姜棣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鎮國公,此事朕也有難處。世家勢大,朕若公然偏袒於你,恐怕朝堂不穩。」
墨戰心中一涼,卻仍不死心:「陛下,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老臣墨家香火斷絕嗎?陛下聖明,定能想出兩全之法。」
姜棣心急如焚地在殿內來回踱步,眉頭緊蹙,步伐顯得有些凌亂。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決策一般,猛地停住了腳步。
只見他眼神堅定地說道:「朕可以再派遣一名得力之人與子桓一同出使,讓其在暗處保護子桓的安全。此外,朕還會下達一道旨意,嚴厲警告那些世家大族,若膽敢在背後暗中使壞,朕定不輕饒!」說罷,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墨戰,目光中帶著詢問之意。
緊接著,姜棣快步走上前,伸手拉住墨戰,並輕輕地將他扶起。而後,他又細心地伸出雙手,輕輕拍打著墨戰雙臂上沾染的些許灰塵。做完這些,姜棣才再次開口問道:「墨愛卿,對於朕此計,你意下如何?」
然而,令姜棣始料未及的是,墨戰竟毫不猶豫地高聲喊道:「陛下!萬萬不可啊!」話音未落,墨戰便掙脫開姜棣的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情激動異常。
「陛下!子桓絕不能出事啊!今日就算老臣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非得懇請陛下收回成命不可!不然的話,老臣今天就在此長跪不起......」墨戰一邊說著,一邊重重地磕起頭來,額頭撞擊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響。
此時,姜棣原本伸出去想要攙扶墨戰的雙手就這樣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面對如此執拗的墨戰,姜棣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