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放布局固然縝密,卻不是他押著宋子文和楚驍入局。
雖說誘之以利,但也確實讓人心動,才會明知危險,還鋌而走險。
說到底,自作自受,並不無辜。
可最後承受這一切的人卻是她!
憑什麼?
就因為她喜歡,深愛,所以就能被肆無忌憚地傷害?
冉瑤雙手撐在辦公桌緣,因竭力壓制憤怒,不由渾身顫抖。
宋子文眼神一痛,「是我……們的錯,你不該,也不值得拿這些錯誤懲罰自己。」
冉瑤猛地轉身,飛快擦乾眼淚,深呼吸,再重新面對他時,面色如常,輕笑:「確實不值。」
男人薄唇稍抿。
「宋子文,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麼給我這份文件?」
「你有知情權。」
「然後呢?」冉瑤身體前傾,居高臨下地看他,「原諒楚驍,同時也原諒你?」
宋子文猛然起身,繞過辦公桌,站到她面前,表情有種出離的憤怒,惱意畢現——
「你覺得我是為了洗白自己才給你這些東西?!」
「難道不是?」冉瑤反問,唇畔冷笑未改。
「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傷——」雙手鉗住女人瘦削的肩頭,宋子文咬牙切齒,「你究竟,懂不懂?!」
緊縛雙肩的力道,令冉瑤不適蹙眉。
那雙手仿佛要嵌進肉里,讓她也親身感受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即便,你會因此原諒楚驍,繼續和他在一起,我也認了,只不過想讓你好過一點。」溫熱的掌心覆上女人臉頰,他湊近冉瑤耳畔,「為什麼要從最壞的角度懷疑我?難道我在你眼中已經如何不堪?」
冉瑤心口猛地一縮,推開他,後退兩步。
男人懷抱落空,只有掌心殘餘的溫軟觸感還提醒著他剛才兩人之間有多靠近。
近到,呼吸不過咫尺間。
熟悉的體香,熟悉的悸動,某一瞬間,宋子文甚至想把她狠狠揉進身體裡,化為血肉,生死共存。
「你想知道真相?」男人抬步逼近,「好,我告訴你。」
冉瑤頭皮發麻,突然後悔今天的衝動,卻又無法抵擋好奇心的驅使,將他接下來的話一字不落聽進耳朵里——
「嚴放給我下套,不僅沒能得逞,還暴露了內鬼的存在。我為了揪出叛徒,拿自己當誘餌,恰好被你撞見,我當時有口難言……根本沒得選,只能按部就班把戲演完。」
冉瑤並沒有太過驚訝,只在對方提及「內鬼」的時候,輕輕挑了下眉。
她曾經無數次設想,也許宋子文真的有苦衷,才不得不這樣做。
如今,猜測坐實,她才發現自己內心竟然如此平靜。
「事後,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向我解釋,但你沒有。」
宋子文啞然。
良久,他才低聲開口,狀若輕喃:「……我以為來得及。」
宋子文想,等徹底解決了嚴放,收拾了嚴家,再向她解釋也不遲。
可最終,卻等來冉瑤一句輕飄飄的「分手」。
「不管你信不信,那都並非我所願。」男人漆黑的雙眼定定看她,一字一頓,異常鄭重。
冉瑤輕嗤,用冷笑偽裝脆弱,掩蓋心軟,「可最後你答應了,不是嗎?」乾脆利落,沒有半點留戀。
宋子文苦笑。
「嚴放的目標是你,不分手,他就不會罷休。」
當初局勢何其嚴峻?
嚴家一邊挑釁宋家,一邊還企圖扼住冉家的咽喉。
那就是個瘋子!
「我承認,當初答應分手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安撫嚴放……」
「剩下一部分是覺得我在賭氣,就像以前吵架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