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狹路相逢

    特別是昨日,越過深淵時的兇險,現在想起,仍覺後怕。那時,她正拉著藤條在崖壁上起跳,準備藉助藤條的韌性和腿部瞬間爆發的力量,彈到到對岸。

    可是,當她晃到深淵上空時,一股來自地底深淵的無形力量,死死裹住她,往深淵下的黑暗拽。就在她人、連帶著藤條皆要被卷進去時,一陣怪風吹過,吸力頓時減弱,她盪過深淵,穩穩地站在了對岸。

    墨九卿想,若是沒有那一陣怪異的風,她是不是已經被深淵吸力拉下去,萬劫不復了?如今她就要到墨家了,又將迎來怎樣的血雨腥風呢?

    她揉揉太陽穴,不再去想未來怎樣。墨九卿蹲下身子,抔了一口湖水喝下,一股涼爽席捲全身。她坐在湖邊的石頭上休息,看湖裡游魚嬉戲。

    忽然,一塊石頭從湖的對岸飛來,落在墨九卿身側,濺起的水花濕了她的衣裙。

    「墨九卿,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

    「三夫人,真是讓你失望了,我墨九卿豈是那麼容易死的!」墨九卿目光犀利,看向遊船上的三夫人,覺得待會兒定會又有一場大戰了。

    「唉,看來是本夫人失算了!」

    「是啊,三夫人……連九卿都替你不值呢!為了借你情夫墨秦天之手殺我,白白挨了我兩耳光子!」墨九卿語氣冷冷的,說的話讓三夫人肥厚的臉上神色很難看。三夫人是墨秦天情婦,這是墨家公認的秘密。

    三夫人的丈夫是墨秦天的表哥,但這個表哥呢,是個病秧子。三夫人嫁給他,不過是為了錢財,給他生下一兒一女後,就將其毒死,做了墨秦天情婦。其實,墨九卿不是很明白,墨秦天雖然聲音蒼老了點,但確是個翩翩少年,怎麼會看上三夫人這樣的肥婆?

    「墨九卿,少在那裡假慈悲!本以為天啟崖的禁地能困死你,結果你不但沒死,聽說還得了什麼寶貝。快快拿出來,給本夫人瞧瞧。若真是個寶貝,本夫人還可以饒你不死!」

    「三夫人都說了那是寶貝。既然是寶貝,怎麼能夠隨便拿出來呢?」

    「娘,別跟這種野丫頭廢話了,讓我來殺了她!」順著聲音看去,墨白軒從船上飛躍而下,出劍刺向墨九卿。墨九卿移形後去,墨白軒窮追不捨。二人越過湖泊,落在一片草地上。

    墨白軒輕笑一聲:「墨九卿,乖乖受死吧!」他躍地而起,把靈力灌注劍內,直逼墨九卿。墨九卿側身一閃,劍從離她身子不到一寸的空隙划過。墨白軒反身一刺,她再一閃。地面的草,被劍氣碾碎,飛舞漫天。

    墨九卿盯著墨白軒,眼瞳黑漆,深沉如夜。漸而,一團霧氣,旋即上升,形成雲紋,布滿眼中。她引動精神力,向墨白軒,如虎狼般撲去。


    墨白軒顯然已經察覺,用劍斬斷了她的精神力。繼而,他也開啟靈力。墨白軒的靈力,在無聲中,浸入地面的石子。石子陡然飛起,靜懸半空,他一聲令下,所有石子擊向了墨九卿。

    來自墨九卿的精神力,鑽入了草地。忽而,她周圍狂風大作,風撕扯起地面的草葉,旋轉成一塊榮綠色的盾牌。

    「噹噹當……」石子被堅硬的盾牌彈飛出去,落在一旁的湖裡,叮咚作響。這時,一把利劍刺碎了盾牌。逆劍看去,在散開的草葉後面,墨白軒殺紅的雙眼,恨不得把墨九卿千刀萬剮。

    「墨九卿,還我妹妹命來!」墨九卿表情漠然。悄然間,眉心一個火焰烙印,隱隱閃過。

    墨白軒手裡的劍,瞬間停住。劍尖還差一粒米的間隙,就刺破她的眼珠。墨九卿無視劍尖的距離,沒有眨一下眼睛。

    「怎麼……怎麼可能!」墨白軒看向身後拽住他的靈力,不可思議地尖叫:「一個人……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種完全不同的靈力!」

    在天宇大陸,每個人體內都有一處靈海,這是與生俱來的。靈力就灌注在靈海之中。靈力各有差異,有的人天生就靈海充盈,而有的人天生沒有靈力。靈力有強有弱,可以有後天修煉獲得。最基礎的便是初級靈師,往上有中級、高級靈師,還有低階、高階,再往上就是天階和帝階。至於什麼君階和聖階的靈師,只當是傳說,因為從古至今少有人達到。

    無論怎樣,每個人只能有一股靈力。兩股或兩股以上靈力的人,生下來就會夭折,若有兩股靈力相近,並能夠勉強存活下來的人,必定會成為召喚師——召喚魔獸,所向無敵。

    墨白軒從未見過兩種不同靈力的人,還能活到現在!當然,他現在見到了——那人就是墨九卿!可是,他怎會知道,墨九卿擁有的精神力,雖然與靈力相似,但本質確是不同的。若是非得說得具體些,那麼,靈力與精神力,就好比水和火。都說水火不相容,但,墨九卿就是做到了。兩股力量非但沒有離經叛道,反而互根互用。

    他無比驚恐地想向他娘,大聲呼救,可他,連嘴巴都張不開。

    墨九卿眉心的火焰漸漸顯露,妖艷燃燒,讓她本就冷艷的臉,更加嫵媚。她靈力幻化的白綾,扯著墨白軒在地上繞圈。看不見靈力的普通人,只會看到一個狼狽至極的男子,頭杵地面,身子在半空,然後身子以頭為圓心,不停地旋轉。能夠看到靈力的人,會看到墨九卿生發的靈力,正纏住墨白軒的腿,拖著他轉動。

    她收回靈力,向墨白軒走起。剛停下做圓周運動的墨白軒,嘩啦啦吐了一地。

    「啊……怪物!妖女!」墨白軒連滾帶爬地後退,但很快精疲力竭跑不動了,嘴裡含糊地嚷嚷:「離我遠點!」

    「墨白軒,跑不動了?讓我送你一程吧!」

    墨白軒再次看到那條白色的靈力,像蛇一樣,迅速穿梭在草地,向他游來。白色的影子在綠叢里,若隱若現,他兩眼一對,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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