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無心淡漠地看著那色澤艷麗的血,只是心裡早就波濤洶湧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擔憂墨九卿,只是,他無能為力。他不能出手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他看到墨九卿在空中迅速翻身,調整狀態,直立地落在一棵樹的樹梢。鮮血順著她的手臂流下,沿著她手上的彎刀,在刀尖匯聚成一串串的血珠,一滴一滴有節奏地落下。
地面開滿了紅花。
背後是群山,她立在白雪皚皚中,紅衣飄飄。臉上寫滿傲氣和倔強,周身的王者氣息,迫使白岩蟒蛇忌憚地只能原地吐著蛇芯子。
樓無心心裡一軟,想到:讓一個女人面對這些是不是太殘酷了?像墨九卿這樣年齡的世家嫡女,不是在自己的閨房中刺繡彈琴,就是在哪個王公貴族的宴席上大展風姿。
那雪地里的少女真的背負太多
墨九卿自然沒有注意到遠處觀戰的樓無心。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這條白岩蟒蛇身上。確切地說,不是白岩蟒蛇自身,而是它體內隱藏的東西。
忽然,那條白岩蟒蛇痛苦地掙紮起來。它正在一層一層地蛻皮,在這個本該蛇冬眠的白雪高地,蛇竟然反季節地退了皮。
墨九卿是不能親眼看到這一幕了,但精神力的投影也讓畫面很清晰。許多粘液從正在褪去的蛇皮里,湧出,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腥臭。
墨九卿鄒了鄒鼻子,心裡忐忑:那那東西是要出來了嗎?
蛇蛻皮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地面已經堆滿了白色如頭屑般的蛇皮碎片。隨著蛇皮一層層被強行褪下,面前這條本來體型巨大的白岩蟒蛇越來越小,最後成了一個繭的模樣。
難道是不等墨九卿思索,「繭」破了,一隻螳螂模樣的小蟲子爬了出來。
「吉珠螳螂!」墨九卿驚呼。
面前小小的昆蟲,通身碧綠色,像一塊翡翠。眼球突兀,一對前足尤為突出。那對像大刀般的前足,整整比它的身體還長出三寸。從遠處看去,只能見其前足,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它的正身。
墨九卿清楚地知道,方才操控白岩蟒蛇傷她的就是這小東西!這種吉珠螳螂在地階魔獸中是數一數二的。
它主要寄生在白岩蟒蛇腹中,靠白岩蟒蛇吞噬的動物殘渣為食,只有在受到威脅時,才會殺死寄主,破腹而出。
想必剛才她路過,驚擾了白岩蟒蛇體內的吉珠螳螂,才會招來螳螂魔獸的攻擊。不過,這樣說來,也不是一件壞事因為,墨九卿正愁沒有可以練級的地階魔獸。
但是,墨九卿也很擔憂,畢竟納戒古籍上說,吉珠螳螂快如閃電,其巨大的前足,如刀子,削鐵如泥。樓無心在看到螳螂現身後,也為墨九卿捏了把汗。
墨九卿只是注意著螳螂的一舉一動。她也不敢貿然出擊,因為沒有十足把握的進攻,只會讓她在這個看似很小的東西面前一敗塗地!
更何況她現在得了雪盲,對付起吉珠螳螂,無異於雪上加霜。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待。
如是,對方先出手了,墨九卿就會立刻摸索出對方的出手門道那樣勝算也要大一些。
墨九卿的精神力,在此時,是毫無用處的,它不能全面成像,更別說定住螳螂了。
那綠色的螳螂,骨碌碌地轉了一下眼珠子,把腦袋繞著脖子扭了一圈,咔咔地抹了抹前足那對大鉗子,猛然展翅,翅膀嗡嗡響起。
它要進攻了確切地說,它已經發動了進攻,但卻不見了蹤影。吉珠螳螂好似一瞬間,就在空氣中消失了。墨九卿警惕周圍,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突然。
忽然,一道綠色的影子,在墨九卿面前顯現、放大,鋒利的前足,左右揮舞。墨九卿本能向後一仰,還是被那鋒利的刀鋒,輕易削掉了一小撮頭髮。
墨九卿伸手一攔,就在要抓住螳螂時,螳螂再次消失了。速度實在太快,墨九卿根本沒法反應。
幾乎同時,吉珠螳螂現身墨九卿的腦後,又是一刀子,墨九卿側身躲去,用彎刀一擋。
金屬相碰的尖銳聲,震盪在雪地上,引起了小型的雪崩。他們雙雙彈開,墨九卿落在一根石柱上,立穩。
而,螳螂被彈至半空的瞬間,就消失了。
又不見了?墨九卿駭然,她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