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在距離咸陽三千里外,安渠軍節度府。嬴宣娘在入定修行之時,被親近侍從喚醒,來到了節度府的大堂之上。而此刻她正驚疑不定的,看著手中一張靈光黯淡的符書。
一張價值七十萬金的四階仙符就此報廢,卻為她帶來了一個價值萬金的消息。
「——陛下他被困於山河社稷圖內,生死未卜?」
這是她早就知道的消息,故而並不驚奇。只是訝異天聖帝這次遭遇的困境,比她想像中還要更艱難。
太學主以身祭劍,有入皇天之望。無論成功與否,天聖帝都是必死之局。
這使她心憂如焚,對那位如長者般庇護提拔她的聖上,嬴宣娘一向都極是孺慕。故而今日才心焦意亂,始終難以真正入定,被近侍一喚即醒。
可這張符書中的重點,卻是之後的一部分內容。
「委託三弟,扶持新主麼?」
那符書不止是文字敘述,還有那張飛詔的照影圖形,一併錄於其中。
可如不能親眼見那真實詔書,感知那傳國玉璽的氣機,這道旨意到底是真是假,她就不知道了。
可嬴宣娘卻不曾有半點遲疑,直接吩咐在場諸多幕僚:「擊鼓聚將,另召安渠軍所有鎮將以上將官,在一日之內,趕至節度府聽令!今聖上有難,本帥欲率軍勤王!」
又吩咐有司:「今日之後,鄭渠所有通航船隻,都需搜檢。另征千料船一千七百艘,以助大軍征戰。」
這一句道出,宛如驚雷,震盪著這偌大衙堂。那符書諸人都已看過,都在猶疑之中,可他們的君侯,卻已有了決斷。
立時就有幕僚出言勸誡:「君侯,這是否太過草率?聚兵之前,最好先證實一番,否則恐被朝廷問罪?」
「何需證實?那可是我三弟!豈會欺我?」
嬴宣娘搖頭:「三弟他既是有意執掌朝堂,自需寸陰必爭!不能有半分延誤。」
也有人遲疑道:「右師鎮守師左逢春,乃是裴相門人,只怕不會應命。」
嬴宣娘卻毫不在乎,冷笑道:「勤王乃大義,他如不來,那就斬了就是!」
她至安渠軍節度使任上,才只半年,並未能掌控全軍。可此時既先下手為強,難道還能輸給自己的部下?
「千料船一千七百艘,這是否太多?」
這句話,嬴宣娘都懶得去答,要征一千七百艘船,來保證百萬大軍的輸送供應,她還嫌少了。
「此事是否要告知河道總督?否則恐有逾權之嫌——」
然則這位的話音未落,就已被強行打斷:「囉里囉嗦,你們煩不煩?」
可能是感覺言語還不夠有力,嬴宣娘驀然將佩劍拔出,直接擲於堂前,
「本帥心意已絕!爾等再無需多言。只需為本帥制定南下之策便可,其他自有本帥決斷。」
在整個衙堂死寂之刻,嬴宣娘目如燭火,看著西南方的咸陽。
「真要有個什麼萬一,就且看我冀宛大軍,橫掃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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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同樣是丑時過後的時分。元州平北節度使府,嬴完我亦是手執符書,振衣而起。
存神感應了片刻,嬴完我就是一聲輕嘆,隨後卻也是未有半點猶豫的吩咐門外:「去傳令前衙,擂鼓,聚將!本帥隨後就至。」
眼見嬴完我開始更衣,此時正躺臥於床上的少女,頓時是吃了一驚。也從床上起身,助嬴完我穿甲。
「夫君深夜聚將,可是意欲用兵?」
——明明北方民亂已完全平息,如今朝中已在商議裁撤平北節度使府控制的府軍。為何這新年才過不久,就有了這樣的動作。
嬴完我看了妻子蒙嬌一眼,目中現出了幾分柔意,可隨即他面上,就又恢復了清冷之色,
不過今日聚將的緣由,他也並無隱瞞之意。
「聖上遇險,生死未卜。三弟傳令,命我聚兵,南下勤王。」
蒙嬌的小手,不禁微顫,神色震動。可片刻之後,就又恢復如常,並無半點勸誡之言,反而加快了為嬴完我更衣的動作。
她出身世閥,自是知曉
第585章 烽火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