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此景,太學主的神情,卻是分外不解。
「何需如此?」
那千年桃木劍,乃是守正性命兼修之物。一旦此劍毀損,守正道人的轉世之旅,將是分外艱難。
守正道人卻只回以一笑,依舊是一言不發。他今日,也自有不得不全力以赴,護持天聖帝安然無恙的理由。
太學主也是會意,再未多言。赤劍光閃,撕破了一片雲霄。『太昊雷梭』趁隙而至,強行穿過了那漫天火焰,轟擊石碑,炸出了一大片的碎散石粉。而那君子劍,則揮動著那堂皇磅礴的浩然正氣,竟將空中的那團大日鎮壓封印,將之從此方虛空強行『抹去』,令這山河社稷圖內的天地一片灰暗!
依靠那『易文甲』護身,這位赫然只攻不守。雖是身軀在劫雷轟擊下益發殘破,亦全然不顧。
這使得這十里方圓,再次被無數毀滅之力充斥。二人間的交手,似如電光火石,守正道人玄法高超,只須臾間就可施展數十仙術。太學主則將所有的氣力,聚於赤霄劍及三大聖器之內。無論對手施展什麼樣的手段,皆是以力破之。
隨著那碾滅一切的氣罡,波及到百里甚至數百里之外。這處的動盪,赫然已有令這圖內空間,隱有崩滅之兆。
而此時強如守正道人,亦無法面面俱到。無數的碎散劍氣,攻入石碑陣內。雖有那陰陽光華抗擊化解,可依然使御輦周圍,陸續現出了裂紋。車體則不斷的震盪搖晃著,仿佛解體在即,
可哪怕周圍顯像環生,天聖帝的眸中,依然是含著絲絲笑意:「朕還是想要知道,那咸陽城內到底了發生了何事,讓你太學主竟氣急敗壞至此?」
似乎是因後力不繼,當那十二塊石碑,接近崩潰之時,太學主卻暫止住了這一波的攻勢。這位依然浮立在千丈之外,在重整陣腳,再續真元。
而這位對天聖帝之言,卻是不以為然。
「陛下言過!老夫之舉,只是為防萬一。咸陽城內之事,告於陛下知曉也是無妨。昨日丑時之後,武安王嬴沖誣裴宏志與老夫及信陵王勾結,四處搜捕鏟滅裴氏一黨,使咸陽城內血流成河。後又扶持九皇子嬴守愚監國,在大朝會中,又提拔親信部屬二十六人入列部閣」
說到此處,太學主言語微頓,又以冰冷的視線望來:「老夫確未曾想到,陛下陣敢將咸陽城內的所有一切,都委於那位武安王之手。然則陛下就不擔憂,未來此子有尾大不掉,甚至篡奪皇位之日?」
劉雪岩聞言,頓時精神一振,心緒激盪難以言喻。想著武安王他,果然未負陛下所託!自己與天聖帝,亦不曾看錯了那位殿下。
那位殿下如陰懷私意,此時根本無需動作,只靜待午時到來,陛下身滅就可。可如今,卻正因那位武安王殿下的動作,刺痛了太學主與魏信陵王神經,才使眼前的這位,放棄了繼續渡劫之念!
也真不愧是那位殿下,無論是起滅誅滅『亂黨』,還是扶持九皇子嬴守愚,都是讓人驚讚,做得比他期冀的還要好,
只是此時,他心中亦有隱憂。知曉最後的時刻,已經臨至。
這是光明之前,最後的黑暗如不能在那變局到來前,抵抗住這太學主的瘋狂襲殺,那麼一切都無從談起。
天聖帝則是處之淡然,只唇角處越來越明顯的弧度,顯出了他的真實心緒。
「確有此憂!可那又怎樣?朕之抱負如不能施展,如無人繼承。那麼秦之基業,想必遲早有一日。要被世家大族挖掘一空,甚至社稷也為他人所奪。與其如此,這大秦社稷,倒不妨由朕的武安王繼之,好過便宜了他人。想必嬴氏先祖在天之靈,必能體諒!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太學主眉頭微凝,聽出天聖帝的言語,確是真心實意,毫無半點虛假,甚至是隱隱期待著此事發生。他眸光微沉,接著是再無言語。一個念動,那太昊神雷便放出了無量光華,隨後又一片紅霞,起於西方。
這一次,那赤霄劍僅只一擊,就劈開了守正道人編制出的十七重術法,將那十二石碑之人,徹底斬碎,
氣勢凌厲,勢如破竹,又將阻攔在輦車前的黑白靈光,一併絞散。
可也在這刻,太學主的氣息卻略略一窒,被守正道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