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游築壩,在殿下看來,龍在田選擇小倉原布陣,正是為逼迫我禁軍沿河而行,繞道其後?」
郭嘉聽著嬴沖言語,卻已體會到了這位主君的另外一層意思。
諸人也是心中生寒,想像著那叛軍在東河上游築壩蓄水,一旦他們沿岸而行,抵達東河與清江交匯口時的情景,不禁都心中生寒。
那個時候,不止是武安王麾下這八十萬大軍,要遭遇滅頂之災。李寶轄下的水師聯軍,亦將因洪水衝擊而重創。
「這是顯而易見之事。」
嬴沖冷哂:「不過孤更懷疑,這水壩只是障眼法,是讓本王放鬆警惕之策。其實那位隆國公,別有謀略。此外清江水脈,也需防範。」
郭嘉瞭然,心知這就是嬴沖,要將沿途所遇東河郡之民,全數趕往清江北岸之因。
裴家在東河根基深厚,民望極高,那位隆國公多半可能會利用此點做些什麼。進入東河郡,就等於是進入敵國之內。
將這些東河百姓送至江北,確是個好辦法。杜絕意外的同時,也可免去大肆殺戮。
至於清江水脈,這是憂巴顏山的那位妖帝,也插手此戰麼?
謝安有些擔憂:「隆國公既是一意針對沿岸低洼之地與我方水師,那麼強攻小倉原,也不是不可考慮。」
他擔心的是那龍在田,亦是以善戰多智聞名。可能一時疏忽大意,就可能落入其彀中。千防萬防,也未必就能防得住。
相較而言,那小倉原雖是有對方三條防線。可地勢卻一覽無遺,對面很難做什麼手腳。
謝安雖自問自己等人還算聰慧,可卻未必能及得上龍在田的老謀深算。
嬴沖卻笑,目含銳澤:「想必那位,正是要本王這麼想。然則用計用謀,乃是弱者不得已之策。錯非那位是自知勢不如人,何需如此行險?今日這一戰,本王當以堂堂正正之師凌之。無論那位使出什麼手段,都是無用。」
總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如了龍在田的願,將決戰之地選在小倉原。明明占據著主動與優勢,哪裡還能由得那位選擇戰場?
嬴衝心意既定,做出了決策。那麼接下來就無非是調兵遣將,排兵布陣。
然後當眾將領命散去之後不到一個時辰,繡衣衛就已傳來了確切消息。裴氏確在東河上游四百里處,臨時修築了三處水庫,在暗暗蓄水。
此事極易解決,大陰陽師郭璞與雲光海即刻做法,使那處方位大地搖動。僅僅半刻時間,裴氏耗用極多人力物力修築的水壩,就已崩潰摧毀。
此時河東上游蓄水,只有一日,水量卻已極多。好在水師聯軍已有準備,當這波洪峰襲來之時,損失微乎其微。
隨後又兩個時辰,繡衣衛在繼續搜查清江上下水脈之時,果然發現上游有大量水族妖修的行蹤。這直接導致了紅線女及虞雲仙二女,與一位妖族大修爆發大戰。最終紅線女與虞雲仙不敵,卻能勉力支持,而那人亦未糾纏,全身而退。使得奉嬴沖之命前往支援的孔殤,無法追擊。
紅線女是嬴沖,直接從齊王那裡『借』來的人手。因毒受制於嬴沖,不得不為他出力。
此女雖有傷在身,卻是毫無疑問的上位偽開國。如與虞雲仙二人合力,便是越傾城也可戰得。
可即便如此,也仍是被那位妖族大修壓制,且據說此妖擅於控水,且精通太虛之術。如此一來,那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必是位於青藏一帶,巴顏山上的那位妖帝無疑。
「黑水龍帝?」
嬴沖聞訊之後,不禁眯起了眼,目現凝重之意。
黑水龍帝,乃是世代巴顏山妖帝的尊稱,世代都是如此。而清江的源頭,也正是巴顏,這一條江所有水族,都以巴顏山妖帝為尊,而那處所在,正是秦始帝嬴政斬龍之所。
傳聞這一代的黑水龍帝,乃是昔年那三頭黑龍的遺孤,所以常年與大秦為敵。且法力日漸雄厚,乃是大秦西南,最大的禍患。
他如今就不知,龍在田是主動與那黑水龍帝勾結,還是後者主動介入。那位妖帝,又準備介入到何種程度?
此時天色漸明,嬴沖也乾脆打消了繼續入定修行的念頭,走出到了賬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