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嬴衝壓下了心中的雜念:「先生預計那位,還有多久回歸?」
他知像郭嘉這樣的龍脈士,在這方面的感應尤其靈敏。
郭嘉則是稍稍遲疑之後,這才道:「還有一年多,十六個月左右。不過難說這時間,會否再次提前。」
「十六個月麼?」
嬴沖一聲呢喃,隨後就又一聲嘆息:「勉強也夠用了。」
——他不知這十六個月中,自己能否尋得抗衡太學主之法。不過這段時間,已足可夠他制服靜池劍齋與長生道,斬除掉腹心之禍。
實在沒辦法的話,那就只能自己穿上始龍甲,手掌神器邪櫻與太學主抗衡。
隨著葉凌雪的生產,月兒本體的出世,嬴沖感覺自己身邊的羈絆越來越多。
始龍甲乃是黑水嬴氏所有之物,他除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去觸碰。可沒道理在武安王府危急之時,他依然要死守著規矩不可。他總不可能坐視自己的妻子兒女與門人部屬,被太學主屠戮。
「對了,長生道那邊的變故,確實是天河元君在指使?」
問出此句時,嬴沖不僅眯起了眼,目現冷冽光澤。因這一日以來,他都在與神火仙子等人激戰之故,所以對咸陽那邊的情形,只知大概,並不知詳情。
「此事不假,玄雀查知這位與邪滅軒有關。」
郭嘉早知嬴沖會有此問,此時也神情凝重,將近日嬴鼎天查得之事,都詳細與嬴沖敘說了一番。
「據說這位之所以能說動長生道的諸位長老,還是因那蜀南商道。長生道內,很有幾位人物,對那商道眼熱,對我武安王府很是不滿。大約是馬三寶這兩年從南海送來的財貨,讓他們很是不滿。又以為我武安王府與靜池劍齋貿然開戰,是必敗無疑。」
嬴沖的面色鐵青,心想這算什麼?之前巴江嬴氏與他合謀開闢嶺南商道的時候,也曾打算將長生道拉入進來,且比例也是平分,可那時卻被後者以長生道與巴山妖族有著互不侵犯協議而拒絕。
可其實嬴沖知那所謂的『協議』,乃子虛烏有.這只是長生道討價還價的手段,且其內部之人,也不看好這條通往嶺南的古蜀道的收益而已。
可如今見巴山妖族退讓,馬三寶又在南海打開了局面,形勢一片大好後,又眼熱了麼?
還有那邪滅軒,這家乃楚國皇室豢養的鷹犬,此時這家不憂三閭執掌朝綱,不擔心項氏軍力漸升,反而來插手大秦朝局,與他嬴沖為敵,這又是什麼道理?
難道就真只為那邪櫻槍?
「我看他們,是安逸日子過得太久了!」
一聲輕哼,嬴沖眸中現著怒火凶光。
這次來自長生道的背後一刀,雖未真正將武安王府傷到,卻尤其讓他惱火。
主因固然是那天河真人,可如非是長生道上下動了不該有的妄念,那麼哪怕那天河身為祭酒,下任道主之尊,也沒可能這般肆意妄為。
且這次居然是在他妻子生產之時,以他的岳母為質,居然是絕情絕義至此——
「此事確實出人意料,可在太學主回歸前暴露出來,也算是好事。」
郭嘉也微微蹙眉,不過長生道的事情,其實極易解決。故而他並未將此放在心上,轉而問道:「殿下這是欲直接返回咸陽麼?」
「正是!」
嬴沖眉眼微揚,眼透期待之色:「王妃她生產在即,還有那位衛太子,也需本王親自出面應付不可。」
他一想及葉凌雪,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還有那姬叔衡,三月之前那位就欲與武安王府定下盟約,卻一直被他推拒,可如今是不能再拖了。
齊魏魯韓聯軍伐魏,嬴沖因秦軍五年不出關之約,在這方面其實幫不上多少忙。可他麾下的諸多偽開國,上鎮國,卻足可威脅韓魏國。使那位信陵王難以投入全力。甚至還可說動朝廷遣使,為衛國斡旋。
可具體要怎麼樣做,還是得他回咸陽之後,仔細去與姬叔衡談。
嬴沖感覺此事頗為棘手,如那四國只是為衛國的國土生民,他自有辦法破解。可此戰那四國的真正目的,卻很可能是為姬叔衡手裡的伏羲琴,這就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