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定卻未立時回答,而是神情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正暴怒期冀中的孫兒。良久之後,他才莞爾一笑:「當年的詳情,你很想知道?」
「廢話!」
嬴沖一聲輕哼,面如鍋底:「你這是又想賣什麼關子?難道就不能幹脆些?」
「其實事至如今,告訴你已無妨。老夫至少得讓你知道,未來到底會有哪些仇家,哪些對手,不至於某日死得不明不白。不過——」
嬴定的話音,果如嬴沖所料的頓了一頓:「這需待你平安回歸之後!元機丹之戰,應是你立足朝中的最後一道難關。只有等你安然渡過之後,老夫才會承認嬴沖你,能有與那些人抗衡的資格。」
嬴沖緊皺著眉頭,目光冷冷的看著嬴定負手遠去。心想這個老東西,真是讓他不爽透了。
就不肯乾脆些,將所有一切都交代個清楚?
「對了,記得千萬別勉強,沖兒你大約也不想連真正的仇家是誰都不知,就命歸黃泉?還有嬴唯我此人,千萬要小心。張總管雖強,可卻絕非是他對手。」
嬴沖聞言,卻是滿含嘲諷的一聲嗤笑,然後直接轉身就走,繼續往前院行去。
其實無需嬴定說,嬴沖都能猜到當年那些仇家的身份,此時他唯一還有疑惑的,就是母親她死前的詳情。
至於嬴唯我,根本無需嬴定說,他都會傾盡全力,斬其人頭!
待嬴衝來到大門前的時候,這裡早已有三輛車準備就緒——都是有別於尋常的馬車,車下並未有車輪,而是直接懸空。拉車的十二匹馬,也都是更勝龍馬一籌的『翼龍駒』。每一條都身長近六丈,身批重甲,形態威猛,吼聲如龍。
飛車翼馬——這才是大秦國公出行時該有的儀仗與配置。可惜無論是這三輛飛車,還是那『翼龍駒』,都太過昂貴。
『翼龍駒』一匹就可價值六萬金,直追人元階神甲,每月更需消耗三千金用於飼養。哪怕是安國府,如今也只養了六匹而已,平時都不使用。
而這裡的其餘十四匹『翼龍駒』,都是嬴沖從齊王府借來,欠了那位一個不小的人情。
除了這三輛飛車之後,還有張承業與張義等一眾人等,亦都頂盔貫甲,手牽龍駒,氣氛肅殺。
嬴沖亦神情微凝,朝著諸人深深一禮:「此行兇危,或有性命之憂。諸位明知強敵我無數,卻仍願捨命相陪,我嬴沖感激不盡!」
嬴完我與宣娘見狀,不禁相視一笑。而關二十七與趙申,馬誅幾人,則皆肅容回禮。只有李觀潮神情豪邁,手叉著腰一陣哈哈大笑:「主公何需說什麼感激不感激的?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吾等既然取了安國府供奉,那自然也需為主公賣命!」
關二十七滿頭的黑線,先是一個手刀敲在了李觀潮的頭上,然後又冷眼瞪著嬴沖:「我與師妹,只是信主公你的韜略,不會讓我二人白白送死而已!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昔年魏楚神將吳起,曾於臨戰之前為士卒吸吮膿瘡,逼人效死。主公今日這般重禮,莫非也是不懷好意?」
嬴沖聞言莞爾,可依然還是大禮一拜:「就拜託諸位了!」
不過就在踏上飛車之前,又有嬴福尋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個消息。
「嬴放鶴他已經被下獄了?昨日子時?用的是什麼罪名?何人所為?」
嬴福的話未說完,嬴沖的唇角就已冷冷一挑。
冀州清川郡監察御史嬴放鶴,正是幾日前在大朝會中,出面彈劾河道總督百里長息的那位。
這幾日時間他專心於修行,可朝中卻並非是風平浪靜。百里家的反擊,宛如是狂風駭浪。那河道總督百里長息人在數千里之外,可今日卻已有數十本彈章,被送入到了政事堂內,牽涉到安國嬴氏,十數位大小官員。
自然這對嬴沖而言,是不痛不癢,他現在的羽翼,雖是小到可憐,可羽翼上的每一根翎毛,都還算乾淨。這些人可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小問題,可百里家與武陽嬴氏,卻很難將他們一次參倒。
只是這些天,他們的日子會稍微難過了些,日常辦公時會屢被刁難。不過這倒正中嬴衝下懷,所謂火煉真金,他現在這些部下,誰真有能力,誰是庸才。這一個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