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沒就是那許易許先生吧?」
黑袍中年一抬馬鞭,指著許易喝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正是許某。」許易很奇怪,這人和自己從未照過面,緣何認識自己。
黑袍中年道,「某此番來,正是找,家中有急事,久聞許先生文辭,書法,皆是一絕,家母非要請先生代為錄書,這就走吧。」
說罷,指著江先生道,「江兄的書,在我龍騰閣賣得向來不錯,我龍騰閣也沒虧待江兄。但江兄當知道什麼事兒該寫,什麼事兒不該寫。有的道聽途說之事,不小心寫了上去,弄不好便招來滅頂之災。」
「張三兒!」
劉生一聲斷喝,鬚髮結張,百歲有餘的年紀,竟依舊中氣十足,便聽他怒罵道,「便是張老大也沒這般驕狂,此事即便江先生不錄,我還不能找人來錄,張中行這些年做下的醜事,還怕人說?還想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黑袍中年臉上青氣滿溢,胸膛忍不住劇烈起伏,指著劉生道,「劉世叔,休要欺人太甚,若非家父有言,,我……」
「怎麼?想對老傢伙動粗?借十個膽子!」
劉生指著黑袍中年罵道,「就是那老娘,見了老子,也得畢恭畢敬,反了了,張中行最後一口氣咽了沒,沒咽的話,老頭子正要問問他這個老畜生,是怎麼下的們這一窩小畜生的。」
黑袍中年鼻子都氣歪了,指著劉生直喘粗氣,卻說不出話來。
忽的,又有快馬馳來的聲音,來的卻是一名張家家丁,高聲道,「太爺不行了,三爺,老太君正催呢。」
吧嗒一下,劉生的手杖摔在了地上,指著那家丁喝道,「給我滾下來。」
那家丁識得劉生,知道這位在張家人面前有多橫,連老太君都扛不住,趕忙滾下馬來。
劉生衝到馬前,踩著家丁的背脊,爬上馬來,急急大馬去了,一把老骨頭在馬背上,顛來倒去,看得讓人心驚。
劉生才去,黑袍中年一揮馬鞭,馬鞭在空中灑出一團花,將許易卷了,拽上馬背來。
蹄聲嘚嘚,瞬間便去得遠了。
黑袍中年胯下神駒,極為神駿,即使馱著兩人,依舊後發先至,趕在劉生前頭十餘息,到了地頭。
「許先生來了,來了,母親,爹爹咋樣了……」
才領著許易看見正房的房門,黑袍中年便呼喝開了。
許易隨在他身後跨進房來,軒敞的房間內,跪了足有五十餘人,當中最前的五個中年,和黑袍中年有些連像,多半是張家兄弟。
還有二十餘人或站或坐,皆是女性,人人服飾華麗,珠光寶氣,年歲跨度極大。
當中主座上坐的是個六十餘歲的老太君,氣度威嚴,面目嚴厲,卻不掩姿容,想來年輕時,相貌必定不俗,顯然,此人正是張家老太君,那張生的正室。
在張老太君兩側,各坐了兩人,年歲皆在四五十上下,其餘十餘人,年歲從三十餘到十八九,形成完美的梯度。
這些人立而不拜,還正面受著張家兄弟的大禮,並不側身而避,如此,這些女人的身份,便不難猜,多半是張中行的妻妾。
而劉生先前的故事,也能佐證這一點。
「跪那兒!」
張老太君橫眉冷道。
黑袍中年不敢造次,當即跪倒。
張老太君微微沖許易點了點頭,道,「久聞先生高名,今日勞動先生前來,正為請先生筆墨,錄下一份文書,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張老太君話音方落,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托出一個紅綢托盤,內中躺著一個十兩重的元寶。
許易過往乾的此類活計不少,就屬張家的禮金最重。
他現在完全轉換心腸,將自己錘鍊得一副凡人心腸,見得這區區十兩的元寶,心中竟忍不住生出歡喜來,盤算著可以切上幾斤豬頭肉,買上幾壇老燒,還一下幾位老街坊的人情,也能換上幾床錦被,再賣個軟塌。
剩下的錢,存李二家的飯館,至少小半年的嚼裹便有了。
當下,許易便在張家人準備的文案前坐了下來,筆墨都是現成的,他靜聽著人家說,他寫便是了。
事實上,他也對這一家極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