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宗此言,可是戳中了與戰數百人的心思,眾怒狂飆。
的確,火雲山一戰,不提所受之傷患,不提殞命的眾兄弟,袍澤,單是參與攻擊損毀的陣法,天雷珠,神兵,寶甲,乃至補充身體的丹藥,都是一筆近乎難以承受的代價。
於眾修士而言,最難得獲的便是資源,自損失不起的也是資源,縱使眾修士或各有門派、家族,可能從各自門派、家族,或許的支撐,但這支撐卻是有定額的。
一言蔽之,付出的偌大的辛苦,眼見快要收穫果實之際,被人摘了桃子。
哪怕這人同屬戰陣之中的某位,眾人也絕難服氣,更何況摘桃子的是那始終躲在一邊陰窺,半分力氣也沒出,只待桃熟蒂落,輕鬆摘取。
無明業火燒天,即便是三殿下亮明身份,稍稍壓服,明神宗稍聚反旗,立時星火燎原。
「大膽!你敢造反麼?」
紫衣武士勃然大怒。
「明道,住口!」
三皇子微微揚手,喝止了紫衣武士,團團抱拳道,「諸位,本宮這廂有禮了,適才說話的是明先生吧,似乎對本宮奪取金牌,多有不滿。然本宮左思右想,亦不知錯在何處。諸位與本宮同入獵妖谷,當知獵妖谷的規矩唯止一條,不許人族相互攻殺,各憑本事獵妖取牌。本宮既不曾攻擊人族,亦靠自己的本事奪取的妖牌,不知錯在何處?至於本宮獵取妖牌的手段,嘿嘿,戰場之上,唯有勝負,豈論其他。莫非明先生是如此的迂腐?」
三皇子依仗身份,自然高傲不群,然出生皇宮,見多了鬥爭,又豈會缺了韜晦的手段。
眼下群情激奮,已不是皇子身份能夠壓平的,他若一味逞強,不過徒惹人笑。
明神宗啞然,他想過三皇子會暴跳如雷,卻沒想到對方竟會自降身份催動唇槍舌劍。
最麻煩的是,對方舍下麵皮自承只憑手段,他明某人還真就沒辦法指摘。
姓姬的手段再是拙劣,可這不是道學先生的世界,而是強者為尊,勝者為王的武道爭雄世界,只要能成功,獲勝利,又有幾人會在意過程。
三皇子這一番話,他的確無可指摘。
「說得輕巧,閣下當真一張利口,慣會顛倒是非黑白。請問閣下一個問題,當閣下取寶在即,卻被某家捷足先登,摘了桃子,敢問閣下可能心安理得,而不與某家結仇?」
說話的個冷峻青年,一對白眉直插鬢角,赫然是無極觀大名鼎鼎的天才弟子薛慕華。
十年前,薛慕華履足中原,敗盡英雄,便連劍王馮西風也深慕其風,引為偶像。
此前,諸葛正我封堵以大陣封堵神殿,繼而開放,接引姜、牧兩家入內之際,眾人出手攔阻,便只一位冷峻青年和一位沉穩中年最是犀利,大放異彩,這冷峻青年,便是薛慕華。
卻說,薛慕華此言一出,三皇子立時沉了臉,明神宗恍然大悟,暗道,好險,若非此人出口,險些被這姓姬的帶進溝里去了。
的確,你姓姬的說的有道理,金牌搶來是你的本事,可你姓姬的難道還能阻止與我等結仇不成。
千夫所指,無疾而死!
明神宗險些被三皇子偷換概念的詭辯之術弄暈了,只記得成王敗寇,卻忘了寇為王仇。
眼下,他姓姬的的確成功搶得了妖牌,可這數百人的怒火,又豈是一句勝者為王能夠抹平的。
「大膽,爾乃何人,敢出如此不遜之言!」
主辱臣死,紫袍武士怒視著薛慕華,雙目幾欲噴火。
「走狗之輩也敢張狂?」
薛慕華白眉微撇,左手食指輕彈,無聲無息中,紫袍武士左臉鬢角垂下的髮絲,竟無聲而斷,「縱使皇子之尊,也休想壓服一個理字,奪得金牌的確是你三皇子的本事,可虎口奪食,也是事實,不知三皇子可見我等心中燒天之怒。」
無極觀威名赫赫,垂於北地,若非三年一度的論道大會,根本不會履足中原,因離著神京數萬里之遙,大越皇室在薛慕華心中,的確沒太大的份量,區區一個皇子,豈能讓他俯首?
刷的一下,三皇子面色驟然冷峻,掃了一眼薛慕華道袍胸前的徽標,冷道,「原來是無極觀的人,地處邊陲,果真不服王化,你心中有火,大可沖本宮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