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是吧,也正常,不過相比你,我更討厭姬冽那傢伙,我殺了他,你不就正位了。」
許易話出如輕煙流雲。
三皇子一躍而起,繼而又翻身跪倒,砰砰有聲,重重叩頭不止。
旁人若敢當他面說此話,非他生生踹死不可,大話說到這個地步,那是找死。
一國皇儲,當世強者姬冽,豈是說殺就殺的。
可說這話的是許易,三皇子便也聽真了,當日的赫赫凶威,便連不世出強者皇玄機聽聞,也久久無語,丟下句「龍氣不聚,必出妖孽」,便自歸去。
這等魔神,說要殺姬冽,三皇子如何不信,更何況,姬冽和這位也算是仇深似海了。
若姬冽身死,皇位的確就是他囊中之物。
至於什麼親情,在皇位面前算得什麼,他姬冽明明說好了志在武道,事到臨頭,出爾反爾,還是覬覦那至尊之位。
若是蠱毒不解,三皇子也就不膈應了,眼見解毒在望,既有登臨絕頂的機會,姬冽立時便成了他生死仇敵。
當然,至於許易的話會不會兌現,三皇子毫不擔心,左右用不著他承擔損失。
若是他身登大寶後,這魔頭有所請所求,一應照准便是,反正這潑天富貴,他一人也享用不盡,只要不得罪這魔頭就好。
「別磕了,天上豈會掉餡餅,這單買賣,咱們一道干,別指望我一人使力。」
許易何等心機,幾番接觸,早就洞徹了三皇子和姬冽的關係,深知巨利在前,稍稍引導,必得助力。
果不其然,三皇子感激涕零,大包大攬道,「先生但有吩咐,小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他命都在許易手上捏著,何用許易欺騙,他對許易之言,信了個十成十。
「你府中可有精通丹藥,寶藥之人,務必要信得過的。」
說來也是心塞,他如今幾近油盡燈枯,就剩了最後一口氣強撐著。
之所以冒滔天之險入神京,無非是這具身體到了極限,急急吊一吊性命。
半柱香後,兩人轉到了一間地下密室,三皇子才殷勤伺弄好了席面,一個三縷長須的方臉中年,躬身跨入,近前跪倒,便行大禮參拜,「曹二參見殿下,殿下福壽康寧。」
三皇子沖許易恭敬一拱手,「這位是薛神醫,乃本宮生平第一敬重之人,還不見禮。」
曹二恭敬道,「見過薛神醫,神醫醫好殿下,實乃曹某等人再生父母,請受曹二一拜。」恭敬拜了下去。
這一拜卻是實心實意,三皇子近來狀況,外人不知,府中各路人等,盡皆知曉,無不心急如焚。
三皇子再是不肖,他皇子的身份,卻是皇子府中各路人等的護身符,若是三皇子亡故,曹二等人自無好下場。
彼時,大管家冒死請進神醫的消息,已傳遍全府,曹二也得了消息,如今親見三皇子人雖凋敝,神完氣足,分明是大好了,哪裡還不知曉全是這薛神醫之功,對這薛神醫,頓生感激。
「不敢當。」
許易抱拳一禮。
三皇子揮揮手道,「行了,起來吧,小心回薛神醫話,若敢惹神醫不快,仔細你的皮!」
對待下人,這位從來視之如豬狗,才板臉呵斥,又稍稍轉頭,變出一張如爛桃般的笑臉,「先生放心,小子府中高手雖入不了先生法眼,但其餘人材,卻俱是一時之選,這曹二便是祖傳六代的宮廷大匠,專攻藥材,想必不會讓先生失望。
」
「宮廷大匠」四字入耳,許易陡然來了精神,唯因他知曉這宮廷大匠的不凡。
這「宮廷大匠「四字,非是一個官職,而是榮譽稱號,唯在某方面的藝業達到驚人成就,才由皇室授予。
昔年,他在廣安作書生之際,廣安便出過一位膳食方面的宮廷大匠,由府令親自立碑作傳,榮耀鄉里。
這位曹二貌不驚人,竟是六代祖傳的宮廷大匠,豈不令人肅然起敬。
再掃一眼尖嘴猴腮的三皇子,許易不由暗暗嘆息,這豬玀一般的傢伙,卻能驅萬里挑一的宮廷大匠如芻狗,天何有道?
「不知曹先生可曾聽過生命源力。」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七百五十八章 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