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諸位豪傑今入北地,定也為見識這瘋子神異而來,與其眾說紛紜,不如請白老這當今,為我等一清頭腦。看在宋某與諸君的面上,還請白老不吝賜教。」
白袍老者放下自備的玉著,微微一笑,抱拳道,「宋兄客氣,客氣了,老頭子不過仗著薄有產業,性好結交江湖同道,蒙江湖弟兄抬愛,才少有聲名,之謬讚,是萬萬擔不起的。不過,要說這瘋子的來路,老頭子還是聽說過一二。」
「白老爺子速速道來,若是說得分明,某嘯天狼欠你個人情。」
一位虎皮大漢高聲呼喊。
「磨磨蹭蹭,忒不爽利,你這老爺子,到底是能知十之七八,還是只知十之二三,其餘七八全靠附會?若是前者,某一刀門欠你個人情,若是後者,須別怪姓陳的不賣你這面子。」
一位禿頂老者據案自雄。
有這二人引頭,頓時又有了人聲鼎沸的跡象。
誠然,滿座俱是江湖豪客,素不愛拘束,高談闊論慣了,先前眾人爭相「論道」,卻聽有人獨知秘聞,剝奪了眾人神侃的資格。
偏偏這似有大料要爆的傢伙,鞠讓半晌,也不見真章,豈不讓人等得不耐煩。
宋斷虎再度起身,「諸位稍安勿躁,且聽白老慢慢道來,左右天寒地凍,那人尚未到來,我等便當聽一個故事,又有何妨。當然,宋某相信白老定不會讓諸君與我失望。」
白袍老者淡然一笑,「諸位既然如此心急,白某便先透出一個消息,諸位皆知那瘋子,想必也聽說過這瘋子原先不瘋,其瘋始於皇場之戰,諸君有誰親歷過皇場之戰。」
嘶!
此問一出,滿場蒸騰的煙氣似乎都被壓了下來,瞬間冰寒湧入,刺骨周身。
皇場之戰論宏大,論血腥,論傳播之廣,遠遠超過了奪妖之戰,虛空神殿之戰,唯因參戰人數之眾,勢力之多,戰局之慘烈,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決戰地點的選擇,以及大越天子在此戰被弒殺,種種火爆,疊加起來,先天就具備了最可怕的傳播爆點。
如此可怖的大戰,只要被人當眾提起,無不起到清場的效果,似乎「皇場之戰」四字本身,就帶著可怕的魔力。
「敢,敢問白老先生可曾與戰?」
嘯天狼再沒了先前的豪邁不羈,滿面謹慎,聲音竟帶著些顫抖。
「白某哪有那等身份。」
此話一出,滿場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卻聽白袍老者接道,「不過白某的內兄,在殿前供職,親身參與大戰,僥倖活命,皇場之戰的種種因由,白某卻是較常人,所知多了四五分。」
「還請白老賜教。」
宋斷虎大喜過望,他負責接引眾豪客,所為正是廣交人脈。
可這人脈,不能俱是尋常之輩,若有一二豪客,他才不算白忙。
本以為這白某人,廣開客店,鏢局,勉強算豪商一流,絕未想到此人竟能將觸手伸進皇城之內,單只結緣此人,他宋某人今次便不算白忙。
而那白袍老者故作驕矜,實則正欲一吐為快,其目的和宋斷虎一般無二。
作為執掌七十二家正店,和三十六家鏢局的老闆,白袍老者比誰都需要擴張人脈。
此次他一路更隨那瘋子行進,專以此秘辛,不知收穫多少好感,攢下多少人脈。
宋斷虎話音方落,卻聽他道,「賜教不敢,說寫外人不得與聞的見識吧,這瘋子,原本是天佛國天禪寺九如禪寺座下高徒,喚作北辰。此次,隨同九如一道入我大越為賀誕使節。想那天佛國和乃蠻國狼狽為奸,進獻妖女,希圖刺王殺駕……」
卻說,白袍老者的名號,卻非浪得虛名。
皇場之戰的前因後果,諸多秘辛,竟被其打探了個清楚。
除了不知曉鬼主和許易的恩怨,其中各方糾葛,卻道了個清清楚楚,其中雖然夾雜臆斷,卻相差不遠。
得他一番分說,滿場鴉雀無聲,尤其是耳中聽聞遠比傳說中更為詳細,震撼的驚世大戰,眾人幾乎要屏住呼吸。
「白先生,那人真當著鬼主的面跪地求饒,只要能求得那位觀音婢,願意將諸般寶物贈送。」
正鴉雀無聲之際,西北角傳來一道女聲,問話之人面上罩著斗笠,一身綠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