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生怕白白損耗這顆風系靈石,許易早就放棄了,那種疲憊欲死的感覺,遠勝刮骨剜心。
艱難的支撐到三張風系符紙的陣紋刻錄完全,許易不知道遭受了何等樣的折磨,那種時間凝固的感覺,堪比一絲一毫地將你的神經磨得細碎。
縱使以他的陰魂之強,勉強堅持到最後一刻,立時崩潰得昏死過去。
一回想起那種劇痛凝固的感覺,許易仍心有餘悸。
收起三張符籙,他忍不住內視靈台,卻見靈台中的小人兒竟有些神采奕奕,精神了不少。
他陡然醒悟過來,艱苦卓絕的一次製作三張符籙,對陰魂的壓榨有些過度,可恢復過來,陰魂反倒收到了好處。
這便像鍛煉肉身一般,蹂躪的筋疲力竭,往往在身體恢復後,肉身會越發強大。
許易早知曉這個道理,卻不知道鍛煉陰魂的方法,此前在腦海中試著刻錄陣紋,雖能稍稍起到些許效果,但不明顯。
然今次,陡然性起的三符同繪,卻讓他摸著了有效鍛煉陰魂的門道。
只是一想起那可怖的痛楚,他便忍不住自靈魂深處打個寒顫。
半柱香後,他重回了仙客樓,大快朵頤一番,方掌事如約而至。
許易拍過一張迅身符,「此符免費贈給天下會,一為你老方贖身,二看在天下會襄助某的份上,當然,如何做得體面,全要你老方自己操作,我還有急務,暫時別過,老方你先在此間收尾,過些時日,我自會著人來尋你。」
許易辭別方掌事,又變化了面目,出得天下會,直奔東坊日月閣,那是秋水城最有名的經營傳送生意的商家。
一個時辰後,光幕一閃,許易又置身於一座傳送陣盤中,陣門開啟,他混在七位修士中,行出門來。
才出門,立時便有侍者接引,入得一間大廳,半柱香後,繳納了一枚靈石的沉重商稅後,許易免費得到了一本「霸鄴城」的城志。
霸鄴城,淮西府府治所在,整個淮西府,三千萬里江山,皆有此地統御,此間發出的指令,足令百萬修士俯首,億萬生靈效命。
霸鄴城,一座沒有城牆的城池,東西八百里,南北千五百里,內夾山川,襟帶江河,傲立南境,虎視中州。
最讓許易感到此城大氣之處便在於,此地竟不禁飛行,半空中,用各色煙氣,設置了一條條的飛行帶,旅人並巡城游騎,或來或往,各有秩序。
他方出得門來,立時便有路引上前來,延攬生意。
迎著許易來的是個青衣中年,一字須十分顯眼,手中還牽著個六七歲的女娃,許易募地便想起了秋娃,冷硬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暖,便招呼青衣中年近前。
青衣中年大喜,進得前來,連連作揖,不停道,雇他一日,只收三枚晶幣,言語之間,頗是笨拙。
許易不以為意,便說先隨意逛逛,要他介紹介紹城中勝景,典故。
那中年一著急,說出話來,顛三倒四,不知是初做此營生,還是太過緊張。
許易也不催促,任他講來,片刻之後,果然流暢起來,胸中頗有丘壑,娓娓道來,讓許易瞬間對這霸鄴城的認識立體了起來。
「那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比武鬥勝?」
許易指著西邊街市的一處熱鬧所在問道,那處立著寬闊的擂台,周遭圍了無數人,擂台上兩名感魂強者,正奮力爭勝,打得流光溢彩,甚是激烈。
青衣中年道,「正是,城中不禁爭鬥,但不許在坊市比斗,若有矛盾,無法化解,便上解怨台,生死自負。圍觀之人往往藉此參賭,或賭誰勝誰負,或賭打鬥時間,不一而足,不知尊客可有興趣?」
許易又哪裡會有興趣,適才相問,不過是睹見此物,勾起了他遙遠的回憶。
「慕伯,秋娃,你們還好麼?」
許易目光虛化,神思飄遠。
忽的,一架龍舟騰空而起,接著又有兩架龍舟騰上虛空,許易視線挪回,卻見西邊的食香坊邊上,一間巍峨的門樓前,無數修士,武者擁堵門外,適才的龍舟便是從門內騰起。
「這是何故?莫非是參加集會?」
許易奇道。
青衣中年道,「尊客莫非不知,府中於近日在仙武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