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注完畢,龍三開始努力搜刮記憶。筆神閣 bishenge.com
賭鬥到了這個時候,持續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他絕佳的目力和記憶力,用到此刻,都已打折扣,他只能隱約記起八九張牌,剩餘的兩三張不是那麼把握。
他隱約記得,這十二張牌中,出現了不少五,以及兩到三張十三。
若許易和繆春生任意一家,抓到十三豹,這個局面可就十分險惡了。
念頭至此,他主動叫比。
按規則,有兩家悶牌者,看牌者要比大小,須跟足五圈。
如今,五圈已過,龍三叫比,正當其時,他要比的正是同樣開牌的費五。
本來,二位為盟友,這種牌局上,當然是自己人留的越多勝算越大,幾乎不可能出現,同盟互比的情況。
然而,龍三的目的,卻是要見費五的牌面,儘可能地減少心中的隱憂。
加注叫開,二人在荷官的見證下,互換牌,見彼此。
才將費五的牌面展開,龍三一顆心落了地。
費五的牌面卻是一對十三,和一個二。
眾所周知,撲克牌每種數字,有四個,分四色。
費五的牌面出現一對十三,便意味著場中絕不會再出現十三豹子。
換言之,龍三所抓的十二豹已成為這把牌中的理論上的至尊天牌。
一顆懸著的心,徹底落了地,許易和繆春生不停悶牌,龍三則行雲流水地跟著注。
「兩暗打一明,不是好買賣!」
許易嘟囔一句,提起牌,小心放在眼前,一點點搓邊。
此種看牌方式,正是為了防備圍觀者跟著見牌,基本上玩過幾把扎金花,都會有此本領。
畢竟賭檯四周,人多眼雜,一個不留神,便叫人泄了底,學會這種私密看牌法,幾乎是一門必備之技。
看罷牌面,許易面上一僵,嘆息一聲道,「看來這運氣一時半會兒是轉不了了,不要了,棄牌。」
說著,他將三張牌輕輕一按一推,推到棄牌的那一格。
龍三大笑道,「老繆,就剩你我了,看了速速丟牌,別磨蹭了。」
繆春生不理會他的叫囂,卻果真提牌來看,當小心見得牌面後,繆春生心中一掉,再看向許易時,許易視線死死盯著桌面上的籌碼。
繆春生腦海中回憶起,臨上場前,許易和他的約定,「繆兄,一旦我叫切牌,便是分勝負手的時候,那時,不管你抓的牌有多小,也定要一往無前地跟下去。」
事實上,繆春生根本不知道許易哪裡來的自信。
因為單純的切牌,是不可能左右牌面的,除非他能清楚的記得洗好後的每一張牌呈現何等樣的分布。
但這可能麼?
正如此刻,他拿的分明是最小的牌面,二三五。
此種牌面,除非撞上豹子,否則根本就是見光死。
可豹子的幾率之低,戰鬥了足有一個多時辰,卻不見一把豹子開出。
拿著二三五的牌面,還要堅持跟牌,分明就是在賭對方的牌面是豹子。
這種極端的賭法,理論上是不存在的,除非是能確准對方的牌面。
「可這可能麼?」
繆春生認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便許易能窺破骰盅的秘密,也決計無法窺破所有的撲克牌。
賭到這等程度,單靠卓絕的記憶力,記住大部分牌,已經不足以維持了,非得確准對方就是豹子,才能賭下去。
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必須終止!
下意識的,繆春生便想棄牌,才一抬眼,見許易平靜地看著他,眼睛宛若一雙寒潭,刺得他徹骨冰寒。
一抬手,兩枚面值萬元的籌碼,被他推入賭檯中央。
他想明白了,他若是棄牌,許易必定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目前,他代表的地方賭坊已經輸了一千餘萬了,如此責任,他根本背負不起。
想明白這點,他不打算再有任何思想,便按照許易說的下注便是,反正天塌了,有這位大手頂著。
這薛先生在骰盅上有過人的本領,大不了,再殺回天利賭坊便是。
前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