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很清楚,他與無名氏互相防備,若無名氏真的衰弱,恐怕便是拼著內里吐血,也要作出剛強來。??火然文????.
顯然,如今的表現,也只是表演。
許易稍稍咂摸,便聽出來無名氏除了示弱,分明又是想讓他記下人情。
結合先前無名氏不斷打包票,只要跟著他,保管他許某人得道云云。
許易實在弄不懂無名氏,到底要幹什麼。
只為自己對他感恩戴德?
顯然沒這麼簡單。
半晌想不明白,他索性也懶得費腦筋,無名氏既然願意叫他欠人情,他便欠人情又何妨,至不過欠了不還便是。
無名氏話罷,便原地盤坐,雙目微合,竟當場調息理氣起來。
許易亦不催促,不過半盞茶,無名氏調息完畢,臉上又恢復了紅潤。
許易暗暗稱奇,微笑道:「前輩神功玄妙,晚輩佩服,晚輩尚有一事,還請前輩出手相助。」
左右無名氏想要送他人情,他乾脆便給無名氏這個機會。
果然無名氏神態一變,含笑道:「你有何事自管道來,但凡老夫幫得上,我這個做師兄的,總不會讓你小子失望。」說話之際,不知自哪個須彌戒中,取出一個道袍,隨手換上。
許易道:「前輩可還記得臨近戰場之際,晚輩讓前輩改換面目?」
無名氏道:「你不提起,我還正想問呢,這其中有什麼說道?」
許易道:「好教前輩知曉,適才交戰的那位黑面中年,便是我的一個生死仇敵。」
原來早在二十里外,許易便以神念鎖定了雲家諸人,當然他未曾見過雲野王,亦不能用神念察辨雲野王的面目,但在入這天神殿之際,他便知曉雲家必定也會捲入其中。
故而他神念釋放之時,處處留心,果然在探查到兩方戰鬥之時,一方使用的功法,與他當初在玉浮山,與雲家眾人對戰之時如出一轍。
據此,他便鎖定了交戰一方,定是雲家人無疑,這才讓無名氏改換面目。
無名氏道:「你說的那黑面中年,當有真元五轉修為,便在六百年前,亦是威壓一方的絕頂人物,你說他是你仇家,緣何他未發現你?你千萬別說你改變了面目,他便認不出你來。」
許易微微一笑,面目陡生變化,瞬間化作一個眉目英俊的青年。
無名氏啞然,指著許易,正待大笑,忽然眉頭緊鎖,奇道:「你怎能隨意改變氣質、精神?」
適才許易化作青年,他正待嗤笑此為雕蟲小技。
可待許易變化結束,竟連氣質和精神也發生了變化,讓他大為震驚。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所見的青衣大漢,未必就是這傢伙的真實容顏。
許易道:「世上有一寶,喚作變機丹,服之能隨意變換氣質、精神,不知前輩有無聽說。」
無名氏驚嘆道:「悠悠六百載,滄海變桑田,如今的修行世界真是日新月異,大變模樣,竟連這等隨便改變氣質、精神的神丹也研製出了,看來果真是昔不如今啊。」
感嘆罷,無名氏又問:「適才你讓我變幻面目,定是為了算計那黑面中年、只是我又未服這變機丹,面目雖變,氣質依舊,再對上那黑面中年,依然難逃脫他的法眼,又如何算計於他?」
許易道:「前輩雖未服用變機丹,但前輩自有神通隱匿神魂,單其一點,豈不勝過變機丹百倍。」
無名氏聳然一驚,瞪著許易道:「你是想讓我再度詐死?」
話出口來,心中頓時翻江倒海:這小子的心機實在太深沉了,更兼心思實在靈透,才撞上老仇人,便已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真是綿綿密密,滴水不漏,這怎生是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易的計劃已經攤在了明處。
無名氏道:「你說的辦法,我大概已經明了,只是還有一處關鍵,需要解決,你那仇家此刻恐怕已遁出數百里之遙,你便想陰他,怕也無從下手。」
許易道:「他的下落,我自有辦法知道。」
話罷,許易口中念念有詞,中指指尖陡然騰起一抹淡淡煙霧,煙霧無風自動,飄向東北方向。
許易騰空而起,並招呼無名氏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