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許易興奮的,並非是會議紀要上的具體內容,而是一枚喚作「界障珠」的寶貝。
界障珠,許易早就聽說過,乃是屏蔽空間的重寶,有界障珠在,不僅無法感知其人,而且無法感知其聲。
此等重寶,他只聽說過,卻不曾見過。
卻沒想到第一都就有,專門為都使保管,召開會議之際,取出界障珠,便可屏蔽內外。
畢竟,總不至於堂堂一都衙門,開會的當口,要盡數傳音,也太失體統。
現有神隱珠,後有界障珠,此等重寶,外間難求,全匯聚於衙門。
許易頭一次體會到方掌事的話不錯,做這北境聖庭的官僚,好處實在太多。
他最喜積寶,尤其是如界障珠這個層次的寶貝,既然見到了,又哪裡捨得下,當即喚來了劉亭使。
劉亭使三十六七年紀,白面無須,掌管著第一亭。
亭,是都使衙門內置的小單位,所謂的無星大吏,往往都是各亭的正副亭使。
劉亭使掌管的第一亭,正是對口許易這位都使大人服務的。
許易開門見山道明了意圖,劉亭使聽得脖頸一縮,開始支吾起來。
許易笑道,「界障珠是不是在冷副都使手中?」
劉亭使點點頭,許易道,「冷副都使現在何處,一點小傷總不會曠工吧?」
劉亭使又開始支吾,顯然是不願得罪冷副都使。<>
許易也也惱怒,「你給冷副都使傳個訊,若是一早,讓他帶著界障珠來見我,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才至此間片刻,劉亭使只覺仿佛在煉獄裡熬了十年一般,滿頭大汗,倉皇而退。
正副都使交鋒,副都使兼著副主事,強勢無比,正都使手段毒辣,更是霸道,他夾在中間,真恨不能昏死過去才好。
劉亭使暗暗打定主意,只要風頭不對,立時就辭官。有道是,油水雖好,然小命更好。
………………
「主事大人,您就吃點吧,和那等渾人置哪門子氣!」
「就是,我看那小子分明就是個二愣子,頭一次當官,不識輕重,主事大人,您稍稍使點手段,保管讓那小子灰頭土臉。」
趙星,周瑞,苦苦勸著躺在軟榻上生悶氣的冷興冷大人。
自打被從議事廳抬出來後,冷興二話沒說,便騰到了後山的宅院中來,怒氣值滿格。
今日的遭遇,可以說是冷興生平未遇之屈辱,更無語的是,這打算是白挨了,他真不知以後怎麼在第一都露面,還怎麼保持自己的威嚴。
正氣得三屍神暴跳,趙星,周瑞一前一後趕了過來,給受了委屈的大人送溫暖。
奈何,這二人不來還好,一來冷興更覺面子上掛不住,得虧趙星,周瑞知情識趣,使勁拍馬,冷興才逐漸尋著些威嚴。
冷興受到傷不重,幾瓶丹藥下去,早就恢復如初了,只是心傷難愈,唬了臉生悶氣。<>
趙星,周瑞苦勸無果,皆想著馬屁是拍足了,準備抽身告退。
躺在軟榻上挺屍的冷興陡然動了,掌中多了枚綠色圓球。
此圓球,趙星,周瑞都認識,乃是衙門通用的傳訊珠,每位大人皆有各自的明碼,在傳訊球上加持明碼,便能施行通訊,更兼是長效性的,珍貴遠勝傳音球。
冷興催動傳訊珠,立時有聲音傳出,正是劉亭使來訊,傳達許易先前的要求。
劉亭使不知暗地裡鼓了多少次勇氣,最後乾脆連干兩大壇烈性竹葉青,方才催動傳訊球,給冷興傳了話,話方傳完,立時切斷了聯繫。
聽著傳訊珠中傳來的雜音,冷興蹭地立起,滿面青筋如憤怒的蟒蛇,隨時都要破皮而出。
趙星,周瑞各自屏住呼吸,各自死死盯住腳尖。
冷興仿佛化身一座巨大的風聲,滿室但聞他可怖的抽氣聲。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冷興嘶聲悽厲,趙星,周瑞強忍著捂耳的衝動。
「主事,此非是件好事!」
趙星高聲喊道。
冷興盯著他道,「此話怎講。」
趙星道,「他要界障珠,咱們就得給麼,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