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悠悠醒轉,蕭千離只覺得全身疼痛,骨頭仿佛都斷了一般。
「這是哪裡啊……」
入目的是一間簡陋古樸的小屋,壘石為牆,四方立柱,茅草為頂。屋裡陳設極為簡單,除了自己躺著的一張小床之外,只有木桌木椅,靠牆放置著一個小小的書架,散落幾本書冊,僅此而已。
他掀開被子,剛要掙扎著下床,小門吱呀一聲,一股冷風隨之撲了進來。
一個古裝少女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木碗走了進來,只看了一眼,蕭千離就認定她是自己見過的最美女子——縱然是電視上那些以美貌著稱的明星,也比不上這個少女。
這女子身材修長,一身黑色勁裝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包裹得嚴嚴實實,膚色瑩白如玉,仿佛吹彈得破。
她的眼睛如雪山冰泉一般純淨清澈,卻稍嫌冷漠了些。
一張俏臉更是冷艷無比,精緻得令人窒息。
「總算醒了!」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蕭千離身上,輕啟朱唇,緩緩道,「虧得你還是我的師兄,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住,白白浪費了我爹一番心血。」
她的聲音如絲緞般輕柔,卻還帶著一點慵懶的沙啞,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線糅合在一起,卻讓人覺得有著說不出的舒服暢懷。
「師兄?」
蕭千離詫異的反問了一句。
「莫非你嫌這個名號不好聽?」那少女嘴角勉強牽動了一下,淡淡的說,「我叫你掌教也未嘗不可。只是過了明日,純陽也就煙消雲散,你這掌教也還叫得出口麼?」
聽少女言辭古怪,蕭千離坐在床沿,搔了搔腦袋,詫異的問道:「你們這是在拍電影麼?你這拍電影……就沒跟我說一聲?就算我莫名其妙當了群眾演員,你好歹也把劇本拿給我看看台詞啊!」
「什麼?」少女不禁一怔,皺眉道,「好了,不要再鬧了。蒼龍派行事一向肆無忌憚,下手不分輕重,可能是震傷了腦子,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我剛剛熬製了些活血化瘀的藥,你趕緊喝了吧!」
「蒼龍派?這武俠片的編劇是誰?也不知道想個高大上的名詞!」蕭千離正覺得自己頭疼欲裂,見少女端著木碗送到嘴邊,當下配合著把藥慢慢喝完,接著說,「其實我覺得少林武當就不錯——這是什麼飲料?怎麼一股苦味?」
「少林武當都是名門大派,遠隔千里之外,你就不要做夢了!」那少女把木碗隨手放在桌上,冷冷道,「你倘若明日不敢出戰,還是早點把掌教之位交出來,免得讓我爹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被你輸得乾乾淨淨!」
就算是蕭千離脾氣再好,也被少女冷嘲熱諷的態度激得有些生氣。
「越說越沒譜了,我找導演去!」他氣哼哼的跳下床,邁步便走。
推開門,蕭千離頓時呆了。
抬頭望去,一座巍峨主峰如白玉一般,千仞峭壁,直插雲端。有萬道劍氣沖霄,百萬玉龍騰飛;下一刻,又有無窮罡風凜冽,雷雲翻騰湧動;隱約又見縷縷黛嵐飄渺,光輝瀲灩。端的壯觀之極。
一路環繞這巨峰的,是數十餘座連綿起伏的群山,在氤氳雲海中若隱若現,光影此起彼伏,氣象萬千。
巨峰的半山腰中,憑空被開鑿出大片空地,綿延至山腹,錯落建有幾座式樣古樸的簡陋石屋,這便是自己剛剛出來的地方。
蕭千離猶如在夢中一般,蠕動著嘴唇,使勁揉了揉眼睛,半晌才問出一句話來:「這是哪兒?」
「崑崙山,玉虛峰!」
身後少女的清澈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語氣冷漠如冰。
蕭千離霍然轉身,驚訝無比的盯著那古裝少女,看著她嘴角的嘲諷之意,他很快判斷出這絕對不是什麼電影台詞。
再說了,這眼前的莽莽崑崙,豈是能作假作出來的?
「你是誰?」蕭千離終於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是陸無厭!」那少女微微皺眉,眉宇間的憂色一閃而沒。頓了一頓,才漠然道,「你師父陸青崖的女兒。」
我師父?
蕭千離猛然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實,顫抖著問道:「那我……我又是誰?」
「你?」那自稱陸無厭的少女抬起頭來,眼神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