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言翻身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規規矩矩躺在床上,他意識被代入心魔幻境之前,可不是在這的。
抬眼一樣,原本應該只有他與墨斂二人的房間裡,此時多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背影。那是個鬚髮皆白的中年修士,他靜靜坐在房中的書桌前,桌上不知何時點上一根薰香,已經快燒到了最底端。
這薰香的香氣極淡,聞上去是一種無法描述出來的味道。香氣似有似無的飄進鼻間,一縷一縷的似乎能勾住人的魂魄,讓意識變得清明且安定。
是失魂引,顧子言很快就想起這道香的名字。
這香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有引魂安神之效,方才顧子言在心魔幻境之中聞到的,就是它的味道。
抬頭看了顧子言一眼,中年修士淡淡一笑,揮手將那薰香熄滅了,然後道:「還好,你在時限之前出來了。要是這柱香燒完還沒醒,我大概只能在千寒峰上找個地方把你埋了。」
&父。」墨斂清冷的聲音傳來,這兩個字竟是對著中年修士所說的。
顧子言這才驚覺,墨斂竟是比他先醒來,此時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衫,坐在中年修士的對面。他身上濕透的水跡早已消失不見,白衣也不復之前的散亂,已然恢復了平常那副冷清又不容靠近的模樣。
二人重劍的桌案上擺著一盤棋,也不知道是下了多久,棋盤上幾乎已經擺滿了黑白兩色的棋子。
&好好我不嚇唬他。第一次收徒弟,別的沒學會,就學會護短了。」中年修士一邊笑,一邊伸手捏了一枚黑子,落在桌上的棋盤中央,「喏,我贏了。」
墨斂收回剛才落在顧子言身上的目光,看著大勢已定的棋盤,他沉默半晌才道:「是我輸了。」
&真是奇怪,用的劍術你學得青出於藍,這棋藝卻是半點沒學到。」中年修士伸手將面前的殘局抹去,目光突然落到了顧子言身上。
那目光若有實質,看得顧子言心裡有點發毛。
&準備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嗎?蒼炎。」
當那個名字從中年修士口中說出之後,顧子言的驚訝只持續了一瞬,然後就淡定了下來。憑他剛才在心魔環境中的所作所為,被發現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更何況這個中年修士,是本應該已經飛升上界的清垣祖師。
不過……他應該已經成仙了啊?
否則太華仙宗也不能叫太華仙宗,只能被叫做太華宗了。畢竟這個「仙」字,可不是隨便哪個門派都能用的。它相當於一個封號,只有門派中出過已飛升的上仙,才能被冠以這個封號。涉及到仙界的事情,顧子言就屬於兩眼一抹黑,《九天》中只寥寥提了兩句,劇情根本就沒有關係到。所以他也不清楚,飛升之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說成仙之後還能隨便回來的嗎?」
不知不覺中,顧子言居然把心中所想的最後一句說出來了。
聽到他這話和語氣,清垣竟是笑出了聲:「並沒有人說過,飛升之後就不能回來吧?不過……我這也不算正常就是了。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你的問題了嗎。」
這時候想唬弄過去肯定是作死,顧子言低頭想了想,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我沒奪舍,也沒想來太華仙宗,玄谷長老可以作證,這完全這是個意外。」
清垣祖師點了點頭:「即使要奪舍,也不會有人等了一百年才出手。我猜,因為元魂離體太久,你原有的修為已經被消磨殆盡,所以現在只能從頭再來。」
&錯,畢竟我當時身死之後,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在是現在的樣子了。中間隔了多長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全部都無從知曉。」顧子言說這些的時候,心裡還沒忘記默默吐槽,當時剛醒過來就被墨斂引來的天劫給劈了一道。
不過他也沒打算說出來,這事如果專門提起,倒像是他想挾恩圖報。再說墨斂當初也耗費心血將他救回來,還用靈源這種天地至寶修復了他的靈根身軀,這事就算是兩清了。
&來的小事略去不說,我因為一些事情與閒雪閣的人交惡,若不是玄谷長老把我帶回來,大概我又得死上一回了。」說道這裡,顧子言表情微妙的看了墨斂一眼,才繼續道:「再後來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說實話,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偏偏是我會被選為千寒峰弟子的。」
29.淡定的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