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太久,早上顧子言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差點沒憋死。猛地掀開被子,顧子言剛露頭喘了口氣,眼神卻瞥見對面的石榻上早已經不見墨斂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坐在桌旁手捧一杯熱茶,正半眯著眼睛曬太陽的清垣祖師。
&醒啦?你要是再不醒,老夫就準備打你屁股了。」清垣祖師抿一口熱茶,伸手指了指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我沒記錯的話,下山歷練向來是巳時在天階前集合,你要再磨蹭恐怕就趕不上了。」
顧子言一聽,趕緊麻溜兒地整理好衣服,麻溜兒地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穿靴子一邊問:「師祖,我師父哪兒去了?」
&事。」清垣祖師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繼續喝茶。
說了跟沒說一樣!顧子言暗暗腹誹道。馬上就要暫時離開太華仙宗一段時間,卻沒能跟墨斂正式道個別,他心裡總感覺有點空落落的。雖然說昨晚上那些話是玩笑居多,但畢竟七年朝夕相對的感情,忽然要走當然會感到不習慣。
顧子言想著想著,忽然在自己腿上拍了一巴掌:下山歷練能有多久啊,自己還在這「多愁善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著他在那獨自糾結的表情,清垣祖師嗤笑一聲,抬手扔了個東西過去:「劍給你鑄好了,別在那胡思亂想了!趕緊去集合。」
伸手接住那被丟過來的東西,顧子言定睛一看,正是那把星河傘。不過比起昨天來,銀色的傘柄尾端多了一圈縫隙。順著這圈縫隙將傘柄拉開,一柄半透明的劍鋒徐徐出現在眼前,整把劍除了最末端那小截銀色外並沒有實體,卻散發著灼熱的流火,比起之前的劍魄來說明顯強化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被星河所影響,流光四溢的劍身上也多出了點點星芒,較之以往更加耀眼。
合起這把傘中劍,顧子言站起身毫無預兆的抱住了清垣祖師:「謝謝師祖!」
&去去,要抱找你師父去,我這一把老骨頭禁不住你折騰。」伸手扒開身上的八爪魚,清垣祖師雖然語氣中略帶嫌棄,但從表情上來看還是很受用的。
&我哪兒敢啊,還是師祖看起來比較和藹可親。」顧子言吐了吐舌頭,將星河重新放回背後「不鬧著玩兒了,再耽擱下去我可真要遲到了。」
&緊走,小時候看你挺乖的,怎麼長大了這麼能鬧騰呢!」清垣祖師揮了揮手,看著顧子言走出洞府,笑著嘆了口氣。
顧子言出了洞府就喚出踏炎,直接朝著天階的方向去了。從幾年前開始,他就不怎麼把這馬藏著掖著了,反正不管是再珍奇的東西,他只要說是墨斂給的,就完全不會有人懷疑。至於早就知道他來歷的墨斂,也不會追究這馬是怎麼來的。
等他匆匆忙忙趕到天階前,前四隊弟子已經陸續離開,而他正巧趕上自己這第五隊準備出發。
弟子們出行多用的鸞車已經備好,十人正好分了兩輛,再加上帶他們下山的師長所乘的那一輛,共有三兩鸞車等在天階前。顧子言朝後面兩輛鸞車裡看了兩眼,找到白朮之後徑直朝著那輛車走去。這車裡坐了四個人,顧子言剛打開車門,卻發現那個空出來的座位上蹲坐著一隻貓。
銀色皮毛,異色瞳孔,右前爪上用紅綢綁了一隻小鈴鐺,不是球球還能是誰?
顧子言愣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到白朮身上:「你怎麼把它給帶來了?」
&今天早上一出門,你這貓就蹲在門前,扒著我腿非要跟著我走。我想了想也沒人說這次下山不許帶靈寵,就帶著它過來了。」白朮用食指在球球腦門上彈了一下,然後在被撓之前迅速的收回了手。
&球球伸個爪子,卻無奈夠不著白朮,只能朝著他齜牙。
&球,來,給我讓個坐。」顧子言朝球球招了招手,貓兒原本炸開的毛都順了回去,喵嗚一聲從座位上竄進了顧子言懷裡。抱著球球順了兩下毛,顧子言做到空位上,這才發現他這個位置是處在後排中央的一個位置。
左手一豎排的兩個位子坐著白朮和蘇瓊,雖然這倆人平常不怎麼和睦,不過這一隊裡只有他們兩名白龍峰的弟子,誰都不會在這時候找碴的。至於右手邊上的則是一對姓殷的姐弟,皆是龍首峰的弟子,姐姐叫殷離,弟弟叫殷別。
玄天州殷氏,善陰陽之事,可馭鬼鎮魂,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