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洪福花苑。
張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他頭疼欲裂,如同喝斷片了一般,那種熾烈感讓他始終無法入眠。
他感覺無比疲憊,卻始終睡不進去。
這種感覺如同上刑一般,時刻折磨著他,哪怕抱一守靜,他也無法平息這種異樣的知覺。
張凡從來沒有向今天這般渴望睡眠,渴望那夢中的寧靜。
他抱著頭,好似要將其掰開一般,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在作祟。
「我房間的抽屜里有兩瓶安眠藥,你如果實在睡不好,就吃上一粒」
就在此時,白天張靈宗的話迴響在張凡的腦海中。
他踉踉蹌蹌地起身,來到了張靈宗的房間,打開了抽屜,裡面果然有著兩瓶安眠藥,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張凡忍著頭疼,打開了其中一瓶,倒了一粒藥片,表面還包著金箔,果然如張靈宗所言,一看就很貴。
張凡來不及多想,趕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著藥片,一口吞下,清涼且苦澀的感覺順著喉嚨直線而下。
很快,藥效漸漸起來,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緩緩消散
張凡的眼皮越發沉重,他直接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張凡的身上,就在此時,他的眉心處兩道黑白之氣幽幽浮現,相互交織,轉瞬即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凌晨三點。
玉京市,光明路381號,江南省道門盟會。
一間空蕩的辦公室內。
曹無傷躺在冰冷的地上,雖然還有呼吸,可是極其微弱,雙目緊閉,身體已經有些僵硬。
「師傅,曹師兄怎麼了?」
就在此時,一位十二三歲的道童走了上來,攙扶著剛剛還在查驗的老道士,後者鬚髮皆白,一雙眼睛卻是異常明亮,臉頰處還有著一道深深的刀疤印痕。
「元神沒了。」樓鶴川沉聲道。
身為江南省道門盟會的會長,同時也是白鶴觀出身的高手,他一眼便看出了曹無傷的問題。
元神離體,這身子雖然還在,最好的情況便是成為植物人,再差點,要不了多久,這具肉身便會慢慢腐爛發臭
「怎麼會?曹師兄」十二三歲的道童面色驟變,看向曹無傷。
「採補元神為藥果然是無為門的手段」
樓鶴川咧著嘴,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甲子盪魔之後,這幫雜碎又死灰復燃了。」
「甲子盪魔!」
聽到這四個字,小道通神情一正,他從小便曾聽門中長輩說過。
一個甲子前,也就是六十年前,道門之中曾經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當年,還未成為真武掌教的楚超然,向天下第一高手發起了挑戰。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道門近百年來,恐怕也只有那個男人可以稱為天下第一」樓鶴川喃喃輕語,念誦著那不可企及的名號,蒼老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三屍道人!」
小道童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絕對不可提及的名字。
甲子之前,三屍道人號稱天下第一高手,有人說他便出自無為門,甚至是無為門的門主。
六十年前,楚超然與三屍道人於東嶽之巔鬥法,大戰連天,驚天動地
最終只有楚超然走了下來。
這一戰被稱為甲子盪魔,從此之後,無為門銷聲匿跡,再無門人顯於人世。
如今,六十年過去了,這群魔頭終於還是出來了。
「好,好,很好這是公然宣戰了」
樓鶴川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蒼老的臉上竟是森然,他一指豎起,黃豆般大小的火苗騰騰升起,辦公室內的溫度陡然上浮。
嗡
樓鶴川屈指一彈,那黃豆般大小的火苗激射而出,落在了曹無傷的身上,後者的肉身猛地燃燒起來,去無半點異味。
「你自入觀以來,曹無傷便待你極好,你為何沒有半點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