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國慧賢皇后並非大澤本邦人氏,實乃北國公主和親而來。論理和親的公主唯有生下子嗣才能更加穩固兩國關係,也才算是完成她此生為兩國友好邦交該做的努力。
但是理想與現實總是存在差距,無論慧賢皇后如何努力,求神拜佛,遍訪天下名醫。然而,自嫁給大澤皇帝十年以來,遑論生下一兒半女,實在是一點點動靜不見。
今兒個這番宴請,雖說是太后為皇后沖喜,但是這樣的宴席不知鬧了多少次。次次眾人說得滿籮滿筐的好話,事後依然浮雲飄過,不見絲毫痕跡留下。
「皇后,這等刁蠻婦人必是心術不正,特來恐嚇於太后與您,如今又裝病,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亂棍打死,皇上也自會為咱主持公道。」皇后身邊的奶嬤嬤怒不可遏,對著進來送信的小宮女,咬牙切齒的恨道。
慧賢皇后因自由生活在塞外草原,能騎馬善捕獵,是以區區一個蜥蜴在她眼裡實在算不得什麼。對於奶嬤嬤的話,她全不在意,倒是憐惜起莫珠兒來。可憐她身懷六甲,如果自己真要治她的罪或許無人敢說,但是到底一屍兩命,這個罪孽可就大了。
「罷了,罷了,太后原是為了給本宮沖喜,若是見了血光,善事未作,豈不是又添孽緣,只饒她去吧。」
奶嬤嬤自幼跟隨慧賢皇后身邊,自塞外到得大澤,從來說話都是說一不二,慧賢皇后更是極少駁回的。今日當著一眾人等,她自覺丟了面子,少不得繼續勸道,「雖說我們可以不與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婦人計較,但是太后那邊卻要有個交代,不然豈不是辜負她老人家對您的一片苦心?」
慧賢皇后原便是沒個主心骨的,聽奶嬤嬤這麼一說,不由得反問道。「若依嬤嬤,該給她一個什麼樣的懲罰才好?」
「少不得打上幾板子,聽個響兒,大家眼皮子抬抬看到了。封上眾人的嘴,太后自然也就氣消了。」
青鶯正圍著莫珠兒急得團團轉,「快來人啊,莫王妃肚子疼的緊,這可是六王府的骨血。萬一有個差池,我看你們誰擔待得了。」
好好的一場宴席,平白的起了這麼個事故,來的又都是久居深宅的婦人們。有那膽小怕事的聽著門外一陣陣哀嚎已是被嚇得丟了魂,更有喜歡湊熱鬧的隔著門縫朝外觀望,惟恐天下不亂,回去說個嘴兒,豈不是也算是自己進宮一趟,見過世面了。
「給我打,皇后吩咐了。都不要客氣,狠狠的打,打的她哭爹喊娘才好。」一個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的太監擰著脖子發狠。
「媽蛋,人都這樣了你們還要用刑,到底有沒有把六王爺放在眼裡,有沒有把王妃肚子裡的小世子放在眼裡?」青鶯慌了神,但此時亦是沒有其他法子,扎著雙手護著身後的莫珠兒,一副寧死不屈。舍己救主的英雄氣魄。
「你給我滾一邊去吧,什麼玩意兒,也敢擋大爺執行皇后的命令,這就打給你看。什麼六王爺。什么小世子,都是不該有卻有了的事情,活該他們倒霉。」小太監獰笑著上前,一巴掌將青鶯打了個趔趄,後退著幾步差點絆倒在莫珠兒身上。
「側王妃,今日奴婢就是死也一定要保全你與你肚子裡的小世子。」青鶯平日裡脾氣就大。此時紅了眼,更是無可無不可的,一個不要命,衝著那太監就撲了上去。嘴咬手撕腳踢,打的那太監應付不暇。俗語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青鶯便是這後者。
可是她一個人如何抵擋得了一群的太監,不一會,三五個太監圍攻上來,一人按頭,一人抓手,三下五除二,將其捆的個老老實實。
「好野蠻的瘋丫頭!」小太監噴的一口血吐出去,大手一揮,「打!」
可憐莫珠兒多尊貴的身子,就這樣被那些太監們按著一頓板子下去,不一會功夫已是血跡斑斑,哀嚎聲亦是不聞。
「你們這些狗奴才,連六王妃都敢打,今兒個有你們的好看。」珍珠從太后身旁剛忙活好過來,沒想到皇后已是對莫珠兒用刑,上前一把將圍著的太監推到了一邊去。
「都愣著做什麼,趕緊找太醫來,若是六王妃又甚不測,你們與我的腦袋今兒個就要搬家了。」這一聲提醒,剛才還覺得有皇后給自己撐腰的幾個太監立刻傻了眼。
「珍珠姑娘,我們可是奉命辦差,是皇后的旨意,難道您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