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帝徹底跌坐進龍椅之中,偌大的寶座越發顯得其滿身的頹廢與挫敗,堂堂一國之君此刻儼然如民間個落魄的男子。饒是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也掩飾不了他的灰暗,默然無語只有眼睛中的憤怒之火在熊熊燃燒。
原以為偌大的大澤朝,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是自己的子民,誰人知區區一座宮殿內發生的事情唯有自己這個皇上還蒙在鼓裡。可憐啊可憐,可憐受害的還是自己最為寵愛的女兒,而那行兇之人昔日乃是自己最為重用的臣子。
「將公主的貼身侍女召來,朕要看看她是如何教唆著公主忍辱負重最後帶孕再嫁,她是否長著三頭六臂是個上天入地的神仙!,」
林大仁試圖站起身去傳喚侍女,誰知腿腳發軟幾次都未曾能如願起身,只能又伏下身子磕頭痛哭不止。
寵兒已是守了公主三天三夜,眼睜睜瞧著原本一個鮮艷明媚的主子瘦成了紙片人。不吃不喝不說話,僅僅就那麼兩眼瞪的圓圓的看向床頂紫色的帳幔,劉蕊從來不曾這般心如死灰。
想當初知道自己懷了之人的孩子,她只求一死,或許死了才是最終的解脫。但是一日一日的過去,那個弱小的生命開始在腹中發出它存在的提醒,每次感受到它的存在,自己的絕望都會變得少一點。直到最後再次對生命充滿了希望,無論如何還有一個小人兒真正的屬於自己,即便它或許開始並不該到來。
劉蕊慢慢接受生命中佛祖安排的一切,就讓這個小人兒來彌補當初自己所受的痛苦吧。所以她可以在林凝陌的冷落中安然自處,可以靜默的守著林家的一隅度日,無論別人的眼光與閒言碎語是如何的尖刻。
如今那麼僅有的一點希望已然不復存在,那麼自己還有何活下去的意義,她只求一死。
寵兒大抵已經猜出主子的心思,可是她不能就這樣眼看著其這般求死,那樣的大災大難都已經熬了過來,又何必為了個原本就不該存在的東西傷心欲絕。
「主子,您好歹起來吃點東西,即便不是為了自己,您倒是想想菀兒姑娘。她可是因為您的事情被抓進了大牢,萬一您再有個三長兩短,她到哪裡喊冤去!」
劉蕊原本已經毫無意識的大腦突然有了一絲的清明,是啊,即便自己刻意尋死可也不能連累無辜的人。
這樣想著竟是掙扎著就要坐起來,「你快去喊我父皇,就說我有事情要跟她說,不是菀兒姑娘的錯,不是她害的我!」
寵兒暗暗一嘆,公主躺在床上大抵不知道現在事情的形態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可是自己倒是一清二楚,擺明了這件事情就吃衝著紫菀兒來的。莫說自己,就是公主這會子也未必能出的了這座公主殿的殿門,又哪裡去見皇上去。
「皇上召見寵兒姑娘,請寵兒姑娘速速準備好隨屬下前去!」竟是個不常在皇上身邊當差的眼生侍衛,不知怎得寵兒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陣驚悸,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依依不捨的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公主。
劉蕊一心想著讓寵兒前去皇上面前替紫菀兒洗刷冤屈,哪裡會想到其他地方去,反而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其趕緊過去。
「趕緊走吧,皇上那裡可都等著呢!」
寵兒整了整衣裳,一件玫紅色鑲邊的夾襖配上撒花蔥綠的裙子襯托出略顯清瘦的腰身,大大的眸子含著不安與忐忑,一步三回頭的終於出了公主府,離開了她自幼便朝夕相伴的大公主。
走了沒多久,只見那太監突然住了腳步一臉冷酷的模樣看向寵兒,直把原本就驚恐之極的寵兒嚇得兩腿發軟眼見得就要不支。
「勞煩公公跟我說個實話,皇上尋我前去到底為的什麼事情,大恩大德奴婢日後必當重謝!」
誰知這太監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心腸極為狠毒,並不看寵兒哀求可憐之神情,只是將手往前一指,「進去吧,今日不拿個人出口氣恐怕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離著有十米的地方一口碩大的蒸鍋已經開始往外冒白眼,熱氣騰騰的煞是暖和。
在宮裡呆了十幾年的人怎會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處,寵兒一聲尖利的「不!」脫口而出,隨即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幾個太監上前來抬起人便扔進了準備好的蒸籠里,隨著加大火候,不久耐人尋味的香氣飄散於宮中的每一個角落。每個聞到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