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昭遠方才被瑪依洛連番欺辱,頭臉又受了重傷,早就怒不可遏,大喝一聲挺劍迎上離天的刀鋒。兩人刀劍相交,錚錚急響,十幾招後鍾昭遠便力有不逮,氣血劇烈翻湧,哇得吐出一口鮮血,坐倒在地上。
離天搖了搖頭,惋惜地道:「大鬍子,其實你的內力還可以,可惜定力不足。你的劍法以慢為主,我的刀法則是以快見長,你用自己的短處來攻我的長處,怎麼可能會贏?」
鍾昭遠今夜連番被遼國高手所敗,實乃平生所受之奇恥大辱,他羞憤難當,大聲道:「廢話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離天哈哈一笑:「我對你可沒興趣!」繞過鍾昭遠徑直向楊業走去。
耶律敵烈見離天要向楊業出手,自然不能坐視,強忍胸口痛楚上前阻攔,冷聲道:「離天,你坐收漁人之利,好不卑鄙!」
離天無所謂地笑道:「若論卑鄙,我比你可差得遠了!若你實在過意不去,便聽我多向你說幾聲謝謝,如何?」
耶律敵烈氣極,怒道:「我自知技不如人,但也不能任由你將楊業殺了!」索性棄了赤雷鐺合身撲上,一拳搗進離天胸口。
離天在拳頭即將接觸到自己胸口肌膚的瞬間,忽然側身躲過,耶律敵烈一個踉蹌跌入他的懷中。離天右手一揚,羽靈刀哧得一聲劃開了耶律敵烈胸前衣衫。這一刀雖然不重,卻足以令耶律敵烈失血倒地,無力再戰。
離天再次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不要再逼我殺人了!」反手推開耶律敵烈,一步一步走到雙目緊閉的楊業面前。
樂清平見楊業危在旦夕,無心再與大光明教眾人糾纏,猛然拍出一掌生生震開了瑪依洛的「三千煩惱絲」,清平劍脫手飛出,斬向離天的脖頸。他救人心切,不得不從背後襲殺離天,這一劍去勢如電,毫無聲息,就算是與他功力相若的高手也絕難躲過。
離天像是背後生了眼睛一般,突然身子一矮,在地上滾了兩滾,劍芒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甩下一串繽紛血珠,人已滾到楊業身側,迅速出掌按在了楊業背後的大椎穴上,楊業和淨風和尚的身子同時輕輕一震。淨風正在全力為楊業療傷,離天只需從大椎穴送入內力,便可輕易擾亂兩人內息。到時再殺兩人,那是易如反掌。
樂清平見沒攔住離天,又驚又怒,大喝一聲:「住手!」衝上前去!
瑪依洛受傷不輕,手下弟子也傷亡大半,她見今日已討不到便宜,便抱起失血昏迷的耶律敵烈,恨聲道:「離天,今日算你贏了!你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裡!」帶著大光明教諸人匆匆躍下高台,遁入黑夜。
樂清平因離天制住了楊業和淨風,不敢輕動,怒聲道:「離天,你若敢動楊老將軍和淨風大師,休想生離此地!」
離天伸手抹去臉頰上的鮮血,仍然笑嘻嘻地道:「楊老將軍乃是當世英雄,我怎敢從背後取他性命?在下只是想請老將軍和這位淨風大師隨我走一趟而已。」
樂清平聽他話中之意,似乎並不想立刻殺死楊業,心中略寬,冷哼一聲道:「就憑你孤身一人想帶走老將軍和淨風大師,你自問辦得到嗎?」
離天狡黠地一笑:「我當然辦不到。所以,我當然也約了幫手!」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喊殺之聲遙遙傳來,一隊百人左右的遼兵在六花奇門陣外一字排開,將火箭搭在彎弓之上,瞄準了他們所在的木質高台。中間為首的是一名身披白色披風的女子,正是齊王妃蕭綺。但見她臂挽雕弓,手搭火箭,信手一箭射來。火箭撕破夜空,劃出一道炫目的光弧,「奪」的一聲牢牢釘在了陳希夷端坐之處的正前方。
眾人心中皆是一驚,齊王妃此舉分明是在向他們示威:她完全有能力利用火箭將這座高台燒成灰燼,高台正是六花奇門遁陣的陣眼,若無陳希夷示意六色童子指揮陣法變化,六花奇門遁陣便無法施展威力。其實這個道理耶律斜軫並非不知,只是要想在半里之外用火箭射中高台,普通的騎兵根本沒有這個本事。陳希夷也正是算到這一點,才敢大膽布陣。
齊王妃蕭綺雖為一介女子,騎射武功卻不在蕭天佐等大遼猛將之下,她自十七歲起便自領衛隊參加平定西北各族的戰鬥,所向披靡。手下的這支衛隊雖不足百人,卻個個皆是百步穿楊、勇冠三軍的神射手,若是上百人一同發箭,一柱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