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邊境,距離燕國易城一百里的郊野。
齊軍。
田單軍營,這座綿延十里的巨大軍營內,遍布各色玄鐵靈木柵欄、箭塔和哨所,防守的密不透風。
夜色寂靜而肅穆,成群結隊的齊軍士卒在軍營內外巡邏。
主帳內,
燈火通明。
齊國大將田單身負靈鎧甲冑,面色沉靜,盤膝坐在一副書桌案幾前,抄寫著一冊兵書聖典。
「父親大人,這已經三四個月.我軍上下紮營於燕齊邊境,既不攻城,也不野戰,每日只是在營中吃喝休息,毫無動靜。
究竟何時可以和燕軍一戰?」
田單之子,副將田莫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問道。
自冬月以來,齊帝姜小白派遣兵聖田單率領一支大軍抵達邊境,離易城百里處紮下一座大營。
田單率軍抵達此處之後,派士卒修築營地工事,派兵巡邏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大將田單更是每日靜坐於主帥大帳內,不緊不慢的持筆抄攥兵書聖典。已經抄攥了厚厚的一籮筐。
這讓齊軍眾將和士卒們都疑惑不解,甚至在軍營之中等待的十分無聊。
田單瞥了一眼心浮氣躁的田莫,淡淡道:「你想打仗?」
「當然!兵門修士,仗打的越多,修為境界提升才越快。我恨不得天天去打仗!」
田莫立刻傲然道。
他還指望著和燕軍之戰,一鼓作氣衝上兵門第七境的境界。
齊軍上下眾副將、小將們,也都極其渴望一戰,建立功業。可是主帥田單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在易城的十萬燕軍,他們也只能幹著急。
「七境以下將校,打仗往往沒有多少章法,大半是靠博運氣來取勝,贏了僥倖一時,輸了立刻兵敗身亡。
但是八境兵聖以上,都是當今世上最頂級的兵門高手。一旦出手,招招致命。
戰爭的過程其實絕大部分的時間都不打仗,而是在等待戰機,等待對方露出一個破綻。
這個等待的時間很漫長。
可能數日!
可能數月!
也可能等上數年!
無窮無盡的等待,削磨將領士卒的耐性,捕獲戰機。
而漫長等待所捕獲可以獲勝的戰機,卻往往是一瞬間可能只有一天,可能一個時辰,可能僅僅一刻之內!
一旦錯過這個戰機,很可能就沒了!
只能繼續等待下一個戰機!」
田單搖頭,道:「若耐不住性子,縱然成為八境兵聖,也是敗多勝少,九死一生。」
「父親,孩兒知道打仗要沉得住氣。
可是,我軍已經等了三四個月,在此地熬了一個冬天,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田莫撓了撓頭。
「我也不知!所以每日只能抄抄兵書,消磨時日,打發時辰。」
田單笑道。
「父親也不知?」
田莫不由愕然。
「當然,能不能捕獲戰機不取決於我,而是對面的燕軍大將,是否給我機會!」
田單放下墨筆,淡淡道。
他不可能去攻打易城,易城有兵聖騎劫坐鎮,還有十萬燕軍駐紮。
若是強行攻城的話,田單軍的士卒陣亡定然巨大,甚至可能戰敗。
他只能等待戰機,命手下齊軍數千士卒每日進出軍營,布下疑陣。讓燕軍疑心大營內的齊國軍隊主力已經撤離,讓燕軍主動來攻擊齊軍大營。
「若是燕軍一直不來攻,怎麼辦?」
田莫道。
「哦那我齊軍十萬主力兵馬,已經悄然撤離了大營,調往它處。易城的十萬燕軍又該如何?!
騎劫能守住邊境的易城,他能守住燕都薊城?」
田單一笑。
「這」
田莫不由愕然沉默。
田單田莫父子二人,正在齊軍的軍營主帳內閒聊。
原本以為,這又是一個尋常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