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雖然痛罵了彩衣道姑卻並未消解心中悶氣,因為彩衣道姑的出手令他看到了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二人的實力如同戰車與螳螂,巨樹與蚍蜉,懸殊太大,先前若不是天門道長出手阻攔,彩衣道姑的第一次出手就能取他性命。
彩衣道姑的出現將莫問自內丹初成的喜悅中拉回了現實,凝結內丹雖然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法術,卻終究難脫肉堊體凡胎,與凡人爭鬥尚可,與仙人對陣則不堪一擊。
仙人享受天庭賞賜的仙法神通,要想與仙人一爭長短,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將內丹術練臻化境,體內無有濁氣,然後飛升天界,得天庭賞賜仙法神通。二是在修煉內丹術的同時創出元神修煉法堊門,生出元嬰,只要生出元嬰,即便不飛升亦可施展仙法,確切的說不應該稱之為仙法,而是通過對陰陽大道的了解掌握了對事物進行改變的方法。
莫問傾向於後者,原因很簡單,他不希望以犧牲自由為代價換取仙法,他雖然心性平和敬天法祖,心中卻無有臣服奴性。
阿九在禁錮中耐心的將那些被損壞的草木重新栽種,莫問將視線轉移到了彩衣道姑所靈氣損毀的石壁,根據石壁的破損情況可以看出彩衣道姑先前是存心取他性命的。
道家認為人分貴賤,此語雖然冷酷卻是至理,因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的確很大,這種差距並不體現在財富的多寡,而是就人的慮事深度而言的。見到破損嚴重的石壁,莫問很是氣憤,但氣憤過後對於彩衣道姑的厭惡卻少了幾分,原因很簡單,彩衣道姑在暴怒之下連他這個上清准徒都敢殺,足見其心思簡單,遇事衝動。一個很衝動的人固然不令人喜歡,但是與那些笑裡藏刀的偽君子相比,此人還不算是最可惡的。
凡事都有陰陽兩面,正確的思考方法是將好的和壞的都公平客觀的考慮清楚,考慮到彩衣道姑的的暴躁脾氣源自心思簡單是陽面,除了陽面,還有陰面,陰面就是這樣一個心思簡單,行事衝動的人在氣急敗壞之下往往會做出很過激的事情。先前的那通辱罵,她一定會尋機報復。
不,彩衣道姑這樣一個遇事衝動的人不會有耐心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出手報復,按照此人的性情,絕對咽不下這口氣,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報仇解恨。
想及此處,莫問開始坐立不安,他想不出彩衣道姑會幹出什麼事情,此人雖然是禽獸得道,卻是金仙修為,金仙在天庭的地位很高,倘若將天庭與下界朝廷類比,三清就是太上,人數不詳的大羅金仙相當於當朝天子,玉帝就是大羅金仙修為。而金仙則相當於人間三品以上的重臣,彩衣道姑是金仙修為,權利很大。他此時擔心的不是彩衣道姑會一氣之下跑回來殺他,而是擔心彩衣道姑會公報私仇,將阿九自此處禁錮轉移到其他惡劣的地方。
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為這在彩衣道姑的權限之內,而且她要做這些事情根本無需向祖師請示。彩衣道姑在氣頭上想殺他,在天門道長的勸說之下總會多多少少的冷靜下來,此人一旦冷靜下來勢必知道不能衝上清准徒動手。但她心中惡氣不出又會如鯁在喉,故此她一定會設法折磨阿九,阿九此時已經不再是上清准徒,如何處置自己管制的囚犯,彩衣道姑有絕對的自主堊權。
莫問越想越怕,他不怕自己受苦,就怕阿九遭難,實則彩衣道姑先前過來也是有幾分好意的,只是此人一直受人尊崇,自視甚高,架子很大,行事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施捨嘴臉,若是他先前裝出感恩戴德的神情,事情完全可以平和處理,也就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可惜的是他對彩衣道姑的這種鼻孔朝天的架子很是厭惡,加之一直對彩衣道姑先前傷及阿九而耿耿於懷,不曾沖其低頭服軟,故此導致了事情的惡化。
阿九將禁錮內被破壞的草木歸土種植,有些無法再種的就只能捨棄,栽種完畢,阿九看向禁錮外,莫問見狀知道阿九想要做什麼,未曾傳言徑直來到下方山洞,這處山洞呈之字形,莫問避寒只在外部,只有需要降雨才會進入內洞,三年之中石龍子已經摸透了他的行事習慣,見莫問走了進來氣息立刻產生劇烈波動。這倒不是它懂得莫問所需,而是它知道莫問一進來又要布陣困它,故此才會嚇的心驚膽顫。
莫問並不知道石龍子已然摸透了他的習慣,來到山洞依舊布上了陣法,可憐的石龍子再次感受到了地氣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