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寬闊的長江上戰艦羅列,隨著一聲炮響,有人大喝道:「祭旗!」
「噢。」
站在主船上的將士能看到一顆人頭落地,血噴在甲板上。
而在其它船隻上的,只能看到一根長長的桅杆豎起,上面高掛著一顆頭顱。
「趙宋的荊湖北路轉運副使,相當高的官吻。」
有水師校將低聲交談著,道:「我們大帥之前也是一路轉運使。」
他們卻不知道,史俊若沒有遇到李
瑕,任憑潑天大功,官途也就那般了,還未必有沈煥高。
「祭旗!」
在沈煥的頭顱被高高掛起之後,史俊依舊面沉如水,繼續喝令。
這次,卻是一排排的宋軍俘虜、官吏被拖上了甲板。
劊子手們齊齊將大刀斬落,人頭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往下砸,血跡四濺。
何泰伸手摸了摸臉,把濺在臉上的血滴擦掉,走向史俊。
「大帥。」
「你部昨日強攻青石磯,今日歇一日,把近來繳獲的糧食放給百姓。」史俊道,「不是我心軟,而是此戰我們需速戰速決,不必帶太多糧草。」
「末將遵命!」
何泰抱拳領了命令,卻並不走,反而上前一步,低聲道:「末將還想向大帥負荊請罪。」
「好,荊呢?」
何泰一愣,倒沒想到這個文官出身的史元帥也有風趣的時候,道「末將曾說大帥心軟……」
「你不是擔心我心軟,你是擔心我是宋臣出身,戰意不堅。」
這是實話,當時他們順漢江而下,江邊幾個守軍射殺或不射殺都不可能追上他們。何泰所擔心的確實就是史俊對宋廷抱有舊情。
但今日史俊堅決斬殺了宋廷***,
已打消了何泰這種顧慮。
何泰漸漸能看懂史俊有「仁」的一面,也有「狠」的一面,正是如此,才能擊敗兀良合台。
他曾經隨劉整在呂氏兄弟帳下聽令過,心中評斷眼下這一仗的將帥,認為己方大帥遠強於呂文福……
祭旗之後,士卒們開始唱響軍歌。
不知是否是為了氣那些宋廷的官吏,這次他們唱的是陸游的詩歌,是近來常有宋軍將領引用的一首。
「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
只不過,這些唐軍士卒的「天子」不是那個臨安宮城裡軟弱的趙椹,他們的天子英明神武得太多,他們的氣勢也更足。」
「爾來從軍天漢濱,南山曉雪玉嶙峋。」
「嗚呼!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
「………」
一艘艘戰船又駛向樊口,唐軍再次展開了對鄂州的攻勢。
~~
「報太尉,沈轉運使昨日在西山拒敵,為國捐軀了。」
呂文福聽聞噩耗,微微愕然之後,罵道:「這些年白分了他許多銀錢。」
「那私鹽的生意?」
「蠢材,眼下是管私鹽的時候嗎?」
呂文福大怒,重重抽了眼前的心腹兩下,「打仗,打仗,叛軍都頂到老子***上了,私鹽。」
「小人知罪,小人只是覺得小小叛軍,太尉必能輕鬆平定。」
呂文福又抽了他一巴掌,這次卻沒太用勁。
轉身走進軍議堂,只見諸將已在恭候。
「………」
「當年忽必烈攻打鄂州,帶了十餘萬大軍。反觀史俊,不足兩萬人,豈有攻破鄂州城的可能?」
「倒不宜比作是忽必烈攻鄂州一戰,學生以為更像是三峰山一戰。太尉請看,拖雷是向大宋借道攻金,史俊則是向蒙元借道攻宋。從兵力、戰略而言,都差不多。」
「
娘的,胡說八道,老子怎麼養你們這些蠢貨?!」呂文福在下屬面前,有意學他大哥呂文德。
「太尉息怒,學生指的是兵勢,叛軍繞過襄陽,正如拖雷繞過潼關,且都將以兩三萬眾對陣十
第1005章 望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