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西面有一座小山名叫營盤山,相傳,漢代定遠侯班超曾駐紮於此,因此此地又叫「定遠營」。
山頂上,宋禾還在觀陣,忽聽人稟道:「將軍,林司使來了!」
宋禾轉身一看,大步便往山路迎去。
「找到陛下了嗎?!」林子未到近前便問道。
「還沒有,但快了。」宋禾遞過手中的望筒,道:「你看看。」
林子抬起望筒向西北方向眺望,在視線最遠處望到了那杆九斿白纛。
它已成了一個小點。
「確實是忽必烈的大營,兵力有多少?」
「探馬還在探,說是好幾個營地拉開,帳篷擺了十餘里地。」
「這麼多兵力,陛下一定就在那邊!」
「定是了,我們都知道忽必烈折向西北,一定是衝著陛下去的,那陛下就肯定在附近,現在就差具本的方位。」
「你們還沒聯絡到陛下?」
宋禾點了點頭,看向胡勒根。
胡勒根一張臉已經皺得和橘皮干似的,哭喪著臉道:「元軍防得太緊了,這兩天我們試過從這兩個方向突圍,結果死了快上百人。之後派人從北面、西面繞過去,但被元軍騎兵趕進大漠裡了。」
「繞過大漠能見到陛下嗎?」
「也許可以,但要三天左右。」
「太久了。」林子皺眉,道:「隔著多遠?不能派人突圍過去?」
「一般而言,兩軍對壘,營地之間隔六十里。先鋒部隊為了隨時能夠作戰則相隔十餘里。我們離忽必烈十餘里,元軍大營占地十餘里,那陛下就在百里之外。可能會近些,但要突圍過去,至少要奔上五十餘里,一路上還要被元軍攻擊。」
「那就殺過去。」
「步卒與輜重還在路上,若以我們這點兵力就貿然殺上去,我們陷入包圍支援不了不說,營盤山若被端了,後方的兵馬失了地勢,這一仗就真的打不贏了。」
宋禾再次指著西北方向,道:「雙方十數萬人平原交戰的陣仗我也是第一次見,太遠了,陣形一眼望不到邊。我們就算與元軍打起來,陛下也看不到。十里一烽燧,而元軍的營地就不止十里。」
林子踱了幾步,道:「我先聯絡在元營中的細作,讓他們想辦法稟報陛下。」
宋禾問道:「需要多久?」
「還不清楚,我先要知道元軍各個將軍的駐地。」
「好,這兩天探馬就在打探此事,很快就會知道。」
「廉公在哪?多久能集齊兵馬?」
宋禾指點著地圖,道:「元軍楊文安退守興慶府,扼住了賀蘭山幾條通道,不時襲擊我們的輜重線,廉公還在與他對峙,再有五六日,第一批兵力齊集,占下了賀蘭口,我們方敢與元軍一戰。」
「但我們不知陛下的形勢是否危急。」
「所以,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廉公反覆叮囑,不可因心急而誤了戰機。」
幾人還在商討,又有士卒上前稟道:「將軍,肅州軍到了!」
這次到的則是德蘇阿木,領著五千騎兵匯進了唐軍營地,同時開始擴建著營地。
等德蘇阿木看到宋禾、林子、胡勒根等人,馬上便問道:「聯絡到陛下了嗎?」
「還沒有。」
「廉公讓我帶了一句話,你們不必慌,隨著我們兵力增多,元軍必然做出調整,陛下能看出來,要為陛下解圍,要勝,最好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守住營地,集結兵力,直到有與元軍正面對抗的實力。」
李瑕眺望著對面的營地,之後放下望筒,
抬頭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史天澤今天晚了。」
「陛下,可敦來了。」
李瑕回過頭看去,只見兀魯忽乃登上望台,向他走了過來。
「天亮了已經有一會了,史天澤還沒開始攻勢。」李瑕道:「這更可怕,接下來必要猛攻了。」
「你就不怕我是來取你的人頭的?」兀魯忽乃道:「我準備投降忽必烈了。」
李瑕苦笑了一下,沒作回答。
兀魯忽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