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四海便領著趙邦國走進堂屋。
趙四海在外界有「商界智狐」的美譽,可謂是行走一方,便風雷為之動容,其排場和格調,一點也不比一方大員稍弱半分,但在老太爺面前,依然規規矩矩,收斂了許多,就連臉上的慣有的笑容,也淡了許多。
「父親,我們回來了。」趙四海有些畏懼的道。
他自然不會是真的畏懼,但他的樣子,看起來就是畏懼。
倒是趙邦國,看了趙兵一眼,臉上就帶著不熱情,卻恰到好處的笑容,不會讓人覺得做作,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漠。
到底是智狐的兒子,待人接物,進退自如,對度的把控,可謂是爐火純青。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趙邦國對趙兵打了聲招呼,這才隨父親坐下。
趙四海看向趙兵,親切的點頭示意,眼中居然有一抹寬慰,這讓趙兵覺得很噁心。
趙兵比趙邦國長兩歲,小的時候,趙四海這個二叔,對他可是照顧有加,心疼無比,這讓趙兵也對其十分依戀。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個二叔,卻是當年那場震驚燕京高層的陰謀的幕後策劃者之一。
直到現在,趙兵也不懷疑趙四海當年對他的疼愛有什麼水分,可趙四海依然那樣做了,這讓趙兵覺得身心俱寒。
權利和財富的誘惑當真是無與倫比,他想起一句話——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忠誠,那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不夠。
趙四海的所作所為,是對家族的背叛,趙兵很心寒,同時也很心疼。
骨肉相殘,手足相爭,這是世間最大的悲劇。
可事實已經發生,他無法去更改,唯一能做的,便是給那些冤死的亡魂一個交待。
早晚都要有一個交待!
趙兵在心裡對自己道。
他看向趙四海,許久才站起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喚道:「二叔這些年過得可好。」
趙兵的大禮,讓趙四海覺得受之有愧,他嘴唇哆嗦,終於嘆了一口氣,道:「二叔過得還好,倒是小兵你,實在是太辛苦了,好在你還活著,這便是最大的安慰。」
「我本來已經死了。」趙兵露出一絲笑容:「但閻王爺說,我還有些未了之事,讓我回來做完再去報到也不遲。」
趙紅星怒哼一聲,沒有任由趙兵和趙四海如此聊下去,訓斥道:「讓你們去接人,怎麼搞的?!」
趙四海委屈的道:「我們路上堵車,到機場,已經錯過了。」
趙邦國想要說話,被趙四海瞪了一眼,立即乖乖閉嘴。
「堵車不是理由!」趙紅星氣道:「你們就不能早點去?讓你們辦這麼一點事都辦不好,真是讓我生氣!」
「父親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好,明天就是你的九十大壽。」趙四海笑著討好道。
「我能不氣嗎?」趙紅星道。
……
趙兵站起來,對趙紅星道:「爺爺,我先去看看琳琳。」
「好,你去吧!」趙紅星道:「晚上咱們一起吃頓團圓飯,估計你下午還要出門,可千萬要早些回來。」
趙兵道:「我六點前一定回家。」
走出門,來到院子裡,趙兵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
老太爺對他的寵溺,趙家誰都清楚,直到現在,他依然能感受到。
只是,老太爺剛才的怒火,卻帶了些水份。
他一個晚輩,何需要長輩來接?
沒有接到,這也沒什麼可說的,堵車嘛,不管這個理由有多牽強,也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
假!
他依然覺得很假。
他不喜歡太假的東西,就算這份假實際上正是老太爺對他寵溺的表現,他也不喜歡。
再說,老太爺之所以生氣,何嘗不是為了家族作想。
九十歲的老人,一點也沒有糊塗,心思剔透,精明無比,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那雙火眼金睛?
老人中年得兩子一女,晚年得兩孫,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他一生辛苦,經歷過多少場劫難浩蕩,才會有今日的趙家,早就煉成了精。
秦琳被安排在趙兵隔壁,她的房間同樣很樸素,看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