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舟死了?」李無憂看著柳牧,端起了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問道。
柳牧側坐在他面前的一張椅子上,身子微微側著,半靠在椅子上,看起來比李無憂還要放鬆幾分:「嗯,我打算繼承他的位子。」
李無憂那張粗獷無比,布滿了黑色鬍鬚的黑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目光。
左無舟作為他的心腹,其子左驤,李無憂也見過兩次。
是一個長得很不錯,卻沒有半點用的廢物書生。
對於這樣的人,李無憂不喜歡也不討厭,百無一用對他來說也是好的。
天衣衛的日子其實不算太好過,如果每個人跟左驤這樣對武功毫無興趣,那麼世界就太平了。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武功才是這個世界的根本。
可是眼前的左驤,不一樣了。
李無憂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從前的痕跡,那份淡然冷漠,隱隱約約流露出來的威勢,都讓他很驚異。
這個世界從不存在什麼奪舍之類的事情,不然的話李無憂一眼就可以斷定這位左驤是被人奪舍了。
「只能是百戶。」李無憂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而且你確信你要繼承,不單純是百戶這個位子——」
左驤的表現,讓他有了幾分興趣,說話也稍微露骨了起來。
「當然。」柳牧說道。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畢竟是以「武」為核心的世界,江湖兒女肯定也不喜歡動不動就給人下跪。
天元皇朝當中,也只有一些重大的場合才會讓人跪下,上下級之間只要彎腰行禮就好。
面對皇帝也不例外,一些大臣還可以坐在皇帝面前。
如果是要下跪的話,柳牧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柳牧現在的選擇,只是看中了天衣衛這層還算可用的外衣,準備拿過來穿一穿。
「以前倒是小看你了。」李無憂臉上流露出了一個足以夜止兒啼的猙獰笑容,「不過百戶這個位子,又豈是你想要做就可以做的?」
「呵。」柳牧輕笑了一聲,指了指李無憂,「給我這身衣服,七天時間,我把什麼無影劍的腦袋帶回來。」
「哦?」李無憂臉上的笑容更加猙獰了。他知道這位要的其實不是什麼衣服,而是「方便行事」的權利。
天衣衛說你有罪,先帶回去「天獄司」審問了再說,「天經地義」,違抗者格殺勿論!
「不過到時候我要千戶的位置。」柳牧繼續說道,他可沒有興趣慢慢往上爬。
「哈哈哈。」
李無憂盯著柳牧看了一會兒,狂笑了起來,「你小子很不錯!以前的確是我看走眼了,想不到你一個書生也有這樣的狂氣,我很喜歡。可以,七天,你把那無影劍的腦袋放在我面前,千戶的位子我給你。我還可以給你提供幫助,但是,如果你辦不到,就下去陪你的老爹怎麼樣?」
李無憂看著這個左驤,他很想知道,這個狂妄的小子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那就這樣。」柳牧站了起來,就要朝外面走去。
「——等等。」李無憂愣了兩秒,開口叫住了柳牧。
這情況,發展得跟他想像的有些不一樣啊,原本是想要看看這個小子臉上猶豫、掙扎的表情才對。
畢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把自己的命堵上的。
結果他就這麼答應了下來,連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
「你要反悔?」柳牧腳步停頓,微微轉頭看著李無憂,語氣當中多出了一絲不耐煩。
「衣服和腰牌,我會送到你府上。」李無憂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他感覺,不是柳牧答應了他的要求。
而是他李無憂答應了對方。
「嗯。」柳牧轉身離開。
李無憂看著柳牧的背影,伸手在自己的長滿了短須的下巴上摩挲了幾下,又笑了起來。
一個千戶的位子而已,如果左無舟這個兒子真的能夠證明自己,那給他又有何妨?
反正皇城裡面剩下的幾個千戶,李無憂就沒有看得上眼的。
回到了府邸當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