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彪飛明白,柳牧這是利用了一個很多人一個拖延心理,就好像過年之前,很多人都會本能地將一些事情延後,變成「年後再說」,除非是那件事情是必須立刻去完成的。
柳牧就是將諸多矛盾的一個爆點推移到了五天之後的決鬥上面。
無論是希望之光還是董瑾都本能地將這次決鬥當做了真正解決問題的時間,在此之前,柳牧再往上面稍微添加一些矛盾,只要不太過分,都不會讓矛盾徹底爆發開來。
而在別人拖延的時候,柳牧自己的行動卻是殺伐果斷到了極點,當夜行動,決不拖延。
不過這樣走在鋼絲線上的行為也是相當危險,五天之後的決鬥對於柳牧來說,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個「十死無生」的局面。
諸多矛盾僅僅是被推遲了,一起爆發開來的話,無疑是很可怕的。
如果沒有五天後的決鬥,董瑾就沒有這樣的機會殺柳牧。五天之後,柳牧要面對就是兩大勢力,一明一暗的威脅。
汪彪飛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哈,柳牧你夠狠,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我輸的不冤。」
「……白-痴。」汪彪飛誇獎的話換來的是柳牧輕描淡寫的——描述,不是嘲諷,而是在陳述事實。
在汪彪飛聽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你輸了純粹是因為你不夠強,跟狠不狠沒有關係。」柳牧說道。
汪彪飛一陣無語,這話他真的是無法反駁,如果他夠強,現在就不會跟死狗一樣趴在這裡了。
「很好,你夠強,不過五天之後你還能強到活下去嗎?那隻狼人的確可以勝過畢高,殺了畢高,但是董瑾……沒有我,她說不定會親自動手,到時候你插翅難逃。」汪彪飛語氣開始變得怨毒了起來。
「話說,你覺得為什麼董瑾這麼著急要殺我?」柳牧沒有理會汪彪飛的話,而是問道。
「為了防止你成為第二個畢高。」汪彪飛說道,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要死了,不過在死之前,能夠多說話,多活幾秒都是一件好事。
萬一,萬一有奇蹟發生呢?
當然,汪彪飛是不敢呼救的,這樣只會讓自己立刻死亡。
「這個道理我懂。但是她很急,你不覺得嗎?」柳牧說道,「自從我加入到烈火,董瑾一直都很急切,急切地讓我掌控烈火飛魚,急切地捧我上位,讓我跟你們對立,你說,她為什麼這麼著急?」
柳牧一邊說著,一邊其實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董瑾對於他的「好」明顯是不正常的,太快太過,要他作為一把刀殺傷畢高他們的意圖也很明顯。
只是,為什麼董瑾就這麼急?
烈火這樣的局面形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以董瑾的手腕和實力,完全可以慢慢來,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原本董瑾就是掌握著烈火最大實權的老大,打壓畢高這個「權臣」可不是什麼無法辦到的事情,需要的無非是時間而已。
並且,畢高雖然是「權臣」,但是這位權臣可沒有要幹掉董瑾上位的意思,他跟董瑾之間的合作,其實還是相當愉快的,並沒有出格的地方。
就算是古代,哪怕是皇權頂峰的時候,都有臣子跟皇帝頂牛,畢高跟董瑾的那點分歧,根本沒有到要分出生死,要把畢高直接打落塵埃的地步。
利用柳牧這個外來者,委以重任,讓他跟畢高他們衝突,藉助柳牧的手除掉畢高這一派的中堅力量,聽起來是很完美的計劃。
可是,又必要嗎?
董瑾這樣的方式,其實已經讓烈火元氣大傷。
畢高的死可以算作是董瑾沒有考慮到的意外,但是趙英發的死無疑在董瑾的默認當中,然而趙英發也不是一個弱者,他的實力也不並不遜色汪彪飛多少。
再加上柳牧跟希望之光的摩擦,董瑾的計劃帶來的壞處也不少,最大的好處只是對董瑾個人而言。
烈火傷了元氣,如果不是董瑾作為城池當中唯一的二轉職業者,發揮著定海神針一樣的作用,現在烈火恐怕已經是外敵壓境的局面了。
「她為什麼這麼著急?」汪彪飛也不由自主地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