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李三秋,臉上帶著些怒氣,他平日裡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看起來還算是順眼的人,卻要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這位老國公,自然要站出來鳴不平。
當下,老國公雙手作揖,只看向隆皇那邊:
「陛下細想,七皇子在此前可是從金國手中拿回了兩塊失地,河西走廊先不要說,那河套草原,是何其重要的一塊戰略要地?我若是金國,斷然不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只為了和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合作!」
李三秋在大隆朝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這次也只是覺得秦堂的事情覺得蹊蹺,這才發聲。
他這話說出來,頓時讓朝堂上的聲音少了許多。
的確,金國與七皇子合作,攫取更多糧食的計劃,似乎付出的代價有些太大了。
「哼,所謂細水長流,金國想要的,可不只是這一年的糧食那麼簡單。」
楊開泰見眾人的立場有些鬆動,當下立即望向榮國公,與其針鋒相對:
「老國公的眼界未免有些短淺了!從短時間來看,自然是金國付出的代價較多,但若是幾年,乃至十幾年之後呢?
「倘若這封信沒有被禁軍截獲,在他們雙方一次次的密謀之下,七皇子在朝堂之上的勢力,定然是與日俱增,到時候,恐怕就不只是借糧食這麼簡單了!」
「一派胡言!半點都不考慮河套草原的重要性!」老國公也毫不示弱,站在他身後的幾位武將,同樣站出來。
只聽到那位驍騎統領肖玉城冷笑一聲,嘴角帶著譏諷:
「大隆國幾年前可以與金國勢均力敵,不斷阻攔其侵擾,就是因為有河套草原這塊肥沃的跑馬場,為我大隆的騎兵產量提供了保障。」
「現如今這片草原再次收回,我大隆騎兵雄風再現,根本要不了楊尚書所謂的幾年時間,便可以成為規模,若是再加上這次金國賠付的戰馬,末將敢言,來年開春,便可以建立一條無堅不摧的防線!」
對於眾位武將而言,他們更為清楚河套草原的意義,在他們看來,那金國攝政王既然已經與七皇子合謀,又怎麼可能在大隆朝眾人面前將這塊重地丟掉?
龍椅上,隆皇臉色沉重,肖玉城等人所說的話,同樣是他所考慮的因素,倘若金國與老七合謀,還要白白丟失這麼多資源,那這謀劃,還不如沒有!
此時,朝堂上的眾人,眼見隆皇開始猶豫不決,立即便有些著急。
「父皇,說不定割地賠馬,也都是金國與秦堂之間的謀劃,只為了讓他能夠掌握更大的權力,以求他日,可以有更大的謀劃!」秦火臉色沉重,趕忙說道:
「眼下密信已經截獲,依兒臣看,不如當機立斷,免得日後再生出禍事!」
隆皇聽著這話,一隻手托在下巴上,還在考慮其中的利弊。
偏偏老七這傢伙,又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竟然已經連自己的生死都置之於度外。
秦堂急嘛?他很急!但是這種場合沒有實際證據就是百口莫辯,破局之法必須交給其他人。
此時,李三秋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一步上前,雙膝跪地:
「陛下,那金國使團今日要來商量借取糧食的具體事宜,依老臣看,不如由七皇子一同參與議事,如若他當真與金國勾結,勢必不敢在金國使團面前,插手糧食一事,若是他可以將金國人所借糧食縮減到最小,不正好打破了這封密信之中所說的合謀?」
一聽此話,隆皇陰霾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來,當即輕嘆一口氣:
「也罷,老七,那你便來參與這次的議事,若是可以將我大隆的損失縮減到最小,關於你通敵叛國的事情,我們便可以稍後再議!」
「是,兒臣多謝父皇,可以給我這個機會。」秦堂聽到這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扭頭望向榮國公那邊,眼看著老國公此刻還爭得面紅耳赤,心中立即生出一陣暖意,無論這位老國公出於何種想法,能夠在這種時候替自己站出來,便足以讓秦堂記得。
若不是這位老國公出言替自己解釋,那麼秦堂自己,自然也會立足於這些,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