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轉過頭對著言寧輕輕一笑,眼神中盡顯認真的問:「你為什麼不利用我,不背叛我呢?所有人都覺得蘇流那樣的傻小子不利用白不利用,所有人都覺得蘇流這樣的人只適合當做自己的跳板、墊腳石,為什麼只有你不那麼認為呢?」
言寧從芥子符中拿出兩壇酒,遞給蘇流一壇,邊喝邊說,道:「應該是我認為會讓蘇流傷心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吧。蘇流可是我的光啊。至少曾經……」
蘇流沒說話,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落下好大一片陰影,看不到他的眸子,只能依稀看到他的眼底微光閃動,漣漪陣陣。
如同黑色琉璃一般純淨的眸子,冰冷清澈,柔和的閃著微光。
「明珠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來這裡的原因你也猜到一點了吧。如果沒猜到,你可不像是詭計多端的衛國國君衛蘇流。」言寧咽下口中辛辣的酒,聲音帶著一點澀澀的味道。
蘇流早就不是曾經的蘇流了,明珠那麼好的人,他居然故意傷害她。
言寧想起明珠的那個手爐,想起明珠給她做的香囊,言寧實在不忍心明珠愛錯人。蘇流如果是真的愛明珠,他就算不會對明珠很好,他也不會太過於為難明珠。言寧最擔心的就是蘇流根本不愛明珠,他只是玩弄明珠的感情。
蘇流卻並沒有順著言寧的話題說話,他看向言寧,問:「你說,那我們算是什麼?」
言寧:「……」
真討厭,言寧最不喜歡想這種費腦筋的問題了。
他們算是什麼呢?朋友,不對,敵人,不忍……
言寧皺著眉頭,目光深遠的看著前方,酒香襲來,言寧只覺得自己煩躁無比,一仰頭就猛灌了一口酒。
灌得很猛,言寧嗆了一口,乾咳著,喉嚨里全部都是烈酒那苦澀辛辣的味道,辣的似乎是把喉嚨燃燒了。
蘇流扶著言寧,奪過言寧手裡的酒罈子,拿過帕子幫言寧擦掉嘴角的酒水,有點生氣道:「不能喝就別喝,就算喝酒也別喝這麼猛。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還真是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
言寧幾乎是一點都沒變,只是蘇流變了。
蘇流變了一點也有一點沒變,現在的蘇流到底是誰呢?還是以前的那個蘇流嗎?生氣時候的樣子還是以前的蘇流,那種溫文爾雅的樣子也像是以前的蘇流,就連說話時的神態也和以前一模一樣……
一樣是一樣,就算再怎麼一樣,他也不再是以前的蘇流了,骨子裡的東西變了。
言寧別過頭,倔強的不去看蘇流,蘇流的手緊緊地抓著帕子,看到言寧對他不屑一顧,就算是輕輕一瞥也不屑於給他。他的手猛然抓緊,帕子被揉成一團,言寧只覺得周圍氣壓變得很低,一股寒氣陡然出現,讓她的四肢變得冰涼透骨,如同被一桶冰水淋透了一樣。
蘇流突然站起來,抓著言寧的肩膀,眼睛裡充滿著炙熱,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說我們算是什麼?」
言寧只覺得自己的肩膀有點疼,這樣的蘇流很陌生,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蘇流不會用那麼大的力氣捏她的肩膀的,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抓著她的肩膀居高臨下略帶怒氣的注視著她。
「……舊友吧。」言寧斟酌了好久,才吐出舊友兩個字。
舊友,以前的朋友,僅此而已。如今的蘇流和言寧早就不是朋友了。言寧就算不怪蘇流了,她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對蘇流。
「……只是這樣嗎?」蘇流手上的力道加重,在月光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言寧蒼白的臉,那張漂亮的臉真的很蠱惑,美的像是暗夜裡的精靈一樣。
蘇流曾經在想,是不是言寧不長這張漂亮的臉,她身邊就不會有那麼多對她曖昧不清的男子?是不是她的身邊就只有自己了?蘇流好想毀了言寧的臉,可是他做不到,這是言寧的臉,言寧會痛苦的。
言寧借著月光看清他的臉,看到他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眸子裡似乎隱隱帶著一股被壓抑的怒氣。
蘇流抓著言寧的肩膀,站在言寧面前,低著頭看著言寧,他的頭髮有幾縷垂下,落在言寧臉上,柔柔涼涼的,仿佛還帶著無量子的清香,就如同這個冬夜一樣。
言寧苦笑一下,問:「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蘇流眼底眸色一閃,面若寒霜,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