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輕柔的風,透過老舊的木質窗戶,吹了進來。
吹的床邊那輕紗輕輕的晃蕩。
也吹的那黑亮而柔順的秀髮,那夏新一直說的,「女孩子的寶物」,隨風飄揚起溫柔的弧度。
夏夜就仿佛夜間的精靈一般,輕飄飄的出現在了房間裡,甚至沒有人看到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這漆黑的夜色就仿佛如她的名字一般,是她最好的藏身之所。
那精緻而華美的好似宮殿貴族一般的黑色哥特裙輕揚起可愛的角度,那小腿輕動,在沒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一步步的來到床邊。
任憑那美麗的月光,在她那精緻如玉的小臉上,投下了黑白分明的光影,潔淨的小臉上,好似泛著些微銀色的亮光,顯得悽美而晶瑩。
一雙似星空般黑亮的眸子裡,卻是沒有任何焦點的,仿佛是在漫無目的的散視,然而,那黑亮的睫毛眨了眨,可以證明,她卻是看著前方的。
看著那就這麼躺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胸前再一次被鮮血染的通紅的夏新,甚至有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滑落到床上,可想而知出血量有多大。
原本包紮好的身體,因為茜兒剛剛的動作,因為夏新自己的牽動,而讓傷口再次的裂開。
幾滴血液順著床榻,順著床的邊緣滑落,滑落到床前的木板腳踏上,發出幾分清幽的滴答滴答的聲響。
夏夜就這麼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視線定格在平躺在床上的夏新的那張熟悉的臉龐上。
寧靜的夜色,輕撫過兩人的臉龐,好似母親那溫暖而柔軟的細手,把兩人再次牽引到了一起。
幾聲蟲鳴,使得這房間裡的夜色越發的幽靜了。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仿佛是被定格在畫面中的紙人,誰都沒有動分毫,連時間,都仿佛靜止了。
直到許久之後,夏新才微微的動了下。
僅僅是手指頭的動作。
這讓夏新身體似靈敏的兔子般,瞬間後退,想要奪窗而出,不過,她馬上又頓住了。
夏新也只是微微動了下而已。
是體內的藥發揮了作用。
夏新呢喃道,「好熱,好熱啊,夜夜,你在哪裡……」
這屬於大補之藥,藥力散發開,自然會帶起龐大的熱量。
夏夜頓住了腳步,沒有動。
她發現夏新還在睡夢中,只是他的額頭溢出大量的汗水,連身上都開始冒汗了。
夏夜就這麼怔怔的看著,看著……
聽著夏新睡夢中的呢喃,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
她有點走神。
直到一聲帶點語氣的輕喚,「夜夜……」把夏夜的精神給拉了回來。
她這才發現夏新睜開了迷離的眼睛。
眼神中滿是霧氣。
「夜夜……」
夏新虛弱的又叫了聲,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了,想起了剛剛誤會的事,這讓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是茜兒吧。」
他知道,自己此時傷的太重了,視線里的什麼東西都模模糊糊的,他得很用力的睜大也才能勉強分清眼前的到底是人還是桌子。
也僅僅能看到這樣而已了。
夏新輕輕的喘息了兩下,發覺茜兒還是站在那沒動,他努力的做出溫和的笑容道,「怎麼了,天還沒亮啊,怎麼不睡覺。「
夏夜依舊站在原地沒動,那美麗精緻如瓷器娃娃般的臉蛋上,不帶絲毫的情感,就這麼平靜的注視著夏新。
夏新的呼吸有些吃力,他看茜兒沒動,頓了下,才反應過來,「是了,你又爬起來,是想上廁所吧,不敢一個人去嗎,外面確實挺黑的,啊,哥哥陪你去吧。」
夏新說著,一手撐著床面,打算爬起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顯然還不了解自己現在傷的有多重,身體有多虛弱,說話都氣喘,更別提爬起來了。
任憑夏新咬緊牙關,再努力的撐著床板,也僅僅能把半邊的上半身撐起來而已,他根本爬不起來,被臥龍劍斬殺,沒死就是萬幸了,別說再想輕易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