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的雙腳，此時忽然覺得無比沉重。他在原地愣了許久，隨後才邁出腳步，向那人走去。
那是一名男子，看不出年歲，他面容年輕，但雙眸卻透著難言的滄桑，他靜靜坐在那裡，手中捏著一片枯葉，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昔日最活潑開朗的一個人，如今竟變得如此深沉，蕭羽的心沒由來的一酸。
「你在想什麼？」他輕輕開口，走到這名男子身旁。
這男子頭也未回，呆滯的眼眸卻終於恢復了生機，道：「草木會枯，生靈會死，就連曾經被稱為最強的存在，也難逃隕落，這天地之間，到底還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
蕭羽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因為他知道此人口中指的最強者是誰，那就是前世的他。
這名男子，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在這一界現身，他的第三弟子，凌虛！
曾經的十個弟子中，凌虛是開朗的人，如今卻是變得如此深沉，一對眼眸滿是滄桑之感。
「草木會枯，但也會再生，你說的最強者縱然隕落，也不一定是真的隕落。」他忍不住開口，想不到師徒二人相隔了一萬年後的再次相見，竟然會是這樣一副畫面。
他猜想得沒錯，他的星辰出現，凌虛既然來到此界，自然會對他的星辰留意，所以才會現身於此，為他的星辰而來。
「你年紀輕輕，不想還能有如此見解？」凌虛回過頭來，驚訝地看向蕭羽，沉重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不少。
「我年紀輕？」蕭羽無奈笑了一笑，被自己的弟子說自己年紀輕輕，這種滋味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你會來此，莫非也是為了我師……為了星主的星辰而來？」凌虛打量著蕭羽，本想說我師尊，話到嘴邊，卻又改口，似乎是不想表明身份。
他這等境界的人，除了真正的頂尖至尊，沒有誰能夠看出他的真實境界，想必在他眼中，蕭羽恐怕根本不知他是何等人物。
「來到這裡的人，不都是這一個目的嗎？星主留下的星辰，那可是能令至尊都為之動容的東西。」蕭羽也裝作不知，隨口應道。
點點頭，凌虛收回在蕭羽身上打量的目光，道：「你的天資與肉身，都算不凡，只可惜，想要染指星主的星辰，恐怕不太容易，那些人不會輕易讓你得到的。」
「那些人？誰？」蕭羽心中一動，他本就在奇怪，為什麼他前世留下的星辰，居然沒有神境以上的人來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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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這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似乎這背後有什麼隱情。
「很多！」凌虛搖搖頭，目光飄渺，深沉道：「比如……我那個小師弟。」
「莫殤？」蕭羽一驚，不過這話卻是沒有說出口來。凌虛以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蕭羽卻知道，他口中的小師弟，便是莫殤。
似乎是蕭羽那一句未必真正隕落贏得了凌虛的好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多說一些，道：「我們師兄弟十人，本都是情同手足，只可惜……如今已經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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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不禁一陣沉默，他已經知道，當年他的十個弟子，如今失蹤的失蹤，要麼則是留在了日月宮，與莫殤為伍，再不復當年光景。
如今得見凌虛，他總算放心不少，至少他還活在人世。可他的那七弟子，兵器都已碎裂，如今更不知身在何方。
一萬年了，這一萬年，凌虛經歷了太多，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些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的事，怎麼會對這一個剛剛見到，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輕人說？
他看著蕭羽，搖了搖頭，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
「既然相識，那我便給你指一條路吧。」凌虛沉吟片刻，道：「你要找的那顆星辰，會在七天後，於月升之時在西邊出現，到時能不能爭得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不去嗎？」蕭羽驚訝，聽起來凌虛似乎並不打算前往，他不是為此而來的嗎？
「我雖想去，但這事情，比較複雜。」凌虛搖了搖頭，其中原因，卻是不願意和蕭羽多說。
他說完之後，站起身來，便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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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蕭羽跟著站起，好不容易師徒相見，若這一分離，日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見。
艘科科地酷敵學戰孤我封科 「草木會枯，但也會再生，你說的最強者縱然隕落，也不一定是真的隕落。」他忍不住開口，想不到師徒二人相隔了一萬年後的再次相見，竟然會是這樣一副畫面。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師尊離開了，我要去找出他離開的原因。」凌虛回過頭，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初識的年輕人，只感覺無比親切，不自覺的便和他說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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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若是以前，他或許會有收徒之心，但如今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根本這種心思。
「不知日後，還能否再見？」蕭羽內心複雜，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表明身份。
可是，即便他願意表明身份，他拿什麼來證明呢？現在的他不過是個區區聖人，再世為人，除了記憶之外，根本沒有半點前世的痕跡。
況且，表明了身份又能如何呢？恐怕以如今莫殤的實力，一旦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歸來，和凌虛表明身份，說不定只會連累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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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虛想了想，取出一枚銘符，道：「若你要找我，便催動此符即可，但也許不久之後，我就不在這一界了。」
蕭羽接過那枚銘符，只覺一口氣堵在了胸中一般難受。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凌虛自己刻出的銘符，上面還有蕭羽教給他的獨特手法。師徒二人，時隔萬年再見，竟如同陌路。
他默默收好銘符，一語不發。凌虛也沒有過多言語，翩然而去。
對於這個年輕人，他固然欣賞，固然有好感，但他已是至尊之境，而蕭羽還只是區區一個聖人，兩者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難有交集。
因此，他直接離去，留下這一枚符，大概也是因為那一句「未必真正隕落」，想要在適當的時候，扶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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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見時，但願我已能坦然向你表明我的身份！」蕭羽心中輕嘆，凌虛為他所做的這種種，他都看在眼中。
能讓最開朗的凌虛變得如此深沉，想必這一萬年來，凌虛為了他隕落之事，經歷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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