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隊長?」
隊員抻著脖子,目光疑惑。
龍子蘅不知怎了,熱淚盈眶地望著秦懷鼎,望著這大地眾生。
不知曉的,還以為他才是此地的一方霸主,還是個熱愛子民的仁君。
跟著他走南闖北這些年的隊員們,頗為無語。
總覺得
自從臨淵關無間口一戰,龍子蘅被那朝華公主岳離擄走,再回來就大變活人了。
「神侯,定會護佑這片大地的。」
龍子蘅答非所問,負手而立於蒼雲之上,眼梢濕潤了許多。
咽喉酸痛,情緒泛上鼻腔,一陣陣的神經痛感相連噙著熱淚的眼球。
他深吸了口氣,在隊員們錯愕的眼神交匯中,來到了秦懷鼎的面前。
秦懷鼎被嚇了一跳,渾身緊繃成隨時斷開的弦,戒備地注視著龍子蘅。
龍子蘅乃是第三執法隊的隊長,又是龍吟島嶼的龍子。
洪荒執法總處,上銜諸天萬道。
莫不是為了給仙門討說法,要訓斥他秦懷鼎?
燃燒仙根為灰燼,違反了《洪荒律》和大地秩序。
「一人做事一人當。」
秦懷鼎緊張地開口。
龍子蘅卻是激動地握住了秦懷鼎的雙手。
「懷鼎,你的付出,會有回報的。」
「神侯他定然會看到你的付出。」
「懷鼎長老,你放心,神侯不會負你。」
龍子蘅豪情萬丈上了頭,面頰都紅潤了不少,目光如炬地凝視著秦懷鼎長老,繼而道:
「懷鼎長老,神侯他心甚慰。」
這連成珠的一番話,把秦懷鼎砸得腦殼子都有點兒懵了。
老人迷茫地看著龍子蘅。
這廝是神侯座下的童子,還是肚裡的蛔蟲,焉能知道神侯欣慰?
秦懷鼎倒覺得,龍子蘅雖說是好心吧,但還是僭越了。
這態度里,沒有對神侯的敬重。
甚至還把自己放在和神侯的同等位置。
搞什麼?
要知道。
神侯鼎盛時期,就連仙神之龍,那都是可以騎上一騎的。
「龍隊長,你」
秦懷鼎想了想還是開口。
龍子蘅握著他手的力道卻是加重, 叫失去仙根的秦懷鼎猛地吃痛。
「懷鼎長老,本隊長,會護好你,也會護好這大地的。」
秦懷鼎眨了兩下眼睛,話到嘴邊,吞了回去。
執法隊那可是秩序公職,授銜的勛官。
若得龍子蘅所庇,不失為一條好路。
看來,神侯當真在庇護他。
前有武侯相助,後有龍隊作保。
這等氣運,可是他前半生里都不曾有過的啊。
「對了,懷鼎長老,你方才是想要說些什麼?」龍子蘅陡然問道。
秦懷鼎嘴角一抽,適才想要說道一二的話到了嘴邊,給生生地吞了回去,轉而皮笑肉不笑道:「龍隊長,人中豪傑,龍中雄才,頗有神侯之姿。」
秦懷鼎原是想恭維一二,哪知龍子蘅是個不謙遜的,反而爽朗一笑,大言不慚說:「嗯,人們常常這般說,說本隊乃是當世神侯,秦長老好眼光。」
「」秦懷鼎的臉皮扯動了兩下。
第三執法隊的隊員們不敢直視其他執法隊成員充滿嘲笑的目光。
楚月側目看了過去,眸光落定在龍子蘅的身上,嘴角含著笑意。
就這樣。
懷鼎長老莫名其妙跟著龍子蘅走了。
這一幕,讓大長老都感到匪夷所思。
荒唐又戲謔的程度,恍若大夢。
「大長老,你為何要讓玉女娃娃,告知的《請神》之事?」老仙人咄咄逼問。
「這就不是老仙人該關心的事了。」大長老道。
老仙人一怔,再一笑。
「你是想逼迫懷鼎,不讓他回來。」老仙人說:「你害怕,翠微山被仙門責備。」
「我不該害怕嗎?」大長老元神之音反問道:「自古就有請神,他若請正統之神,我不反對,就算請各路小神,也是好事。但他偏偏請的是楚神侯啊。這世上庸庸碌碌的人見識淺薄,沒有翻山越嶺追求過大道的真諦不知修行文明的盡頭和求仙問神的意義,更不知神侯那不為人知的抉擇。」
「他們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大長老勃然大怒,仙氣怒音猶如平地驚雷炸在了老仙人的顱腔。
使得老仙人的耳膜鼓盪,略有耳鳴,還伴隨著劇烈地頭疼,眼睛都冒著金星。
老仙人已非當年英豪,為了愛才惜才捍衛世間正道,廢了自己一身天賦和前程,自然是扛不住大長老這般的元神怒斥。
湧上咽喉的鮮血也被老仙人生生地吞了回去。
大長老繼續說:
「自古以來,可就沒有請過墮神的,神降責罰,毀我翠微,我該不該怕?當年神侯舊址真跡,是你我一道發現的,墮神之秘,也是你我一道瞧見的!」
「於神而言她是墮神,於人而言,她何嘗不是比肩神明?!她的神格為誰而墮,她的神名為誰而碎,她的前程為誰而毀,是為了凡人一族。若無她毫不猶豫的一馬當先,你我焉能站在這裡,或許連投胎為人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有,早就淪為獸族、幽靈怨煞的奴隸了,成為下九流,別談什麼追求仙神了,連牲口都比不上的奴隸皆是在座你和我,配嗎?不配!」
老仙人怒聲反問,忍著頭疼,元神捲起了風暴怒號,似要和大長老去爭個高下。
「世人脫胎換骨,不就想追求仙神嗎?仙神才是唯一的真諦。」
「試問天底下好男兒好女郎,若能抉擇,誰想做凡人,誰不想當高高在上的仙神?誰不想在雲端,誰又想是草芥?」
大長老漸漸平和,言辭卻愈發犀利。
昔日同窗,各抒己見。
宛若那年的秦懷鼎和衛九洲。
「世人都去做仙神,誰來當草芥?」
老仙人再次反問:「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自己腳踏實地的道,才是大道真諦!」
他深吸了口氣,一甩衣袖,大聲喊道:「秦懷鼎!」
跟在龍子蘅身邊打算混吃混喝的秦懷鼎,陡然又被一嚇。
秦懷鼎算是發現了,他自打仙根燒毀,這人還真就得服老了。
「幹什麼?」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