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來,這長槍既然能被稱為上古神兵,且如此怪異,自然是有不凡之處,用來對敵,倒也能試試其威力如何。
銀光一閃,槍出如龍,長槍的槍尖立刻便與血紅掌印碰觸到了一起。
掌印微微一頓,喬遠便覺一股極為強悍的靈力襲來,順著槍桿直入手心,震的他右臂發麻,氣血翻湧。
喬遠連忙抬腿向後退去,直接退出了三十多丈才卸去了那股勁力,隨後他只覺喉嚨一陣腥甜湧上,張口便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元嬰中期修士的強悍,不言而喻,不過也不至於隨手一掌便能傷到喬遠,其中緣由,乃是那長槍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喬遠不由輕啐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惱意。
這槍看起來威力不凡,其實就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什麼上古神兵,簡直連他的風淵劍都比不上。
只是喬遠所想,與血鴻子等人的想法恰恰相反,在他們眼中,喬遠雖不至於被一掌斃命,但重傷是肯定的。
可如今,他只是吐了一口血,氣息並未減弱,一看就只是受了輕傷,而落得如此結果,這定然是長槍的原因。
思及此處,四位元嬰期修士看向長槍的目光更加灼熱起來,如此神兵,若能得到,豈不是如虎添翼。
不過他們都知道,想要獲得此槍,問題不在於面前的這個金丹期小輩,而是其他三人。
「你這小輩氣運倒是不錯,竟能得神兵相護,老道惜你修行不易,可破例收你為徒,不知你可願意?」
之前那和顏悅色的黑髮老道士,一雙精亮的眼睛轉了兩圈,一步邁出,也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擋在了血鴻子與喬遠中間。
喬遠一愣,還未來得及說話,那血鴻子卻是皺眉輕喝了起來。
「道友這是何意?」
「明光道友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收徒是假,恐怕名正言順的強占神兵才是真。」
另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忍不住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道。
「呵呵,陳道友此言差矣,老道是真的頗為看好這小輩,有意收他為徒。」
老道士聽到那譏諷之語,竟無半點惱意,還扭頭看向那人,滿臉笑意的解釋了起來。
「道友收不收徒跟陳某沒關係,可那神兵你若想取走,還得問我等答不答應?」
中年文士冷笑回道,倒是將正主喬遠晾在一旁,讓他頗有些無奈,暗道你們不該問問我願不願意嗎?
的確,喬遠可沒心思拜一個剛見過兩面的人為師,更何況這人還是另有所圖。
「等他拜了老道為師,那他便是我神道宗的人,你們若是想動他,那便是與神道宗為敵。」
不得不說,老道士的想法倒是頗為刁鑽,這三言兩句,便將喬遠與神兵劃入了神道宗中,讓其餘三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其中利害。
「哼,神道宗又如何,我屍道門莫非怕了你們!」
頓了片刻,血鴻子一臉不忿的怒喝道。
至於其餘兩人則是皺眉沉默不語,神道宗乃是京國四大宗門中,公認實力最強的,且此宗行事頗為霸道,甚是護短。
那中年文士與另一名白髮老者,一人出自京國南霞谷,一人出自修仙家族,與神道宗比起來確有差距。
老道士見暫時震住了兩人,心中偷笑不已,至於那血鴻子,直接被他忽視掉了。
屍道門實力的確強大,與神道宗不相上下,可血鴻子肉身已毀,如今只是以秘法暫時將元嬰寄居在屍傀中,實力已大不如前。
「小友,想必你也聽說過我神道宗的威名,怎麼樣,要不要拜老道為師?」
老道士伸手捋了捋鬍鬚,看向喬遠努力擺出一副良師的模樣,可他那雙精亮的小眼睛,總讓人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神道宗威名晚輩自然聽說過,只是晚輩已有師承,再入神道宗便是欺師滅祖,晚輩實在擔不起這等罪責。」
喬遠表面神色如常,心裡卻暗道,你們幾位老傢伙終於注意到正主了。
他這話語說的,真真是讓四人極為意外,本以為喬遠會興奮異常的連連點頭。
隨後趕緊抱住神道宗這根大腿,以求保命,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直言拒絕了。
老道士一愣,一臉和藹的笑意瞬間隱去,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小友,你當真不願拜老道為師,入我神道宗?」
「前輩,不是晚輩不願,而是不能。」
這老道士相比於血鴻子,要和善的多,喬遠自然不好太過直截了當,拂了他的面子,便只得恭敬施了一禮,露出滿臉的歉意與遺憾。
他這副樣子,倒是讓老道士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只是老道士心中卻在嘀咕,這小子看起來精明得很,怎麼是個死腦筋,就不會假意答應下來?
剛想到這裡,血鴻子卻是冷笑出聲,邁步間,以一種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直奔喬遠而去。
抬手起落,一股幽綠色的屍氣從其掌心冒出,將他整隻右臂完全包裹。
這一掌完全不同於之前那試探性的一掌,不僅具有元嬰中期的修為之力,還有那屍傀中最為致命的屍氣之毒。
別說是金丹大圓滿修士,就算是元嬰初期修士中了這一掌,就算不直接死亡,那也離死差不多了。
老道士見狀,立於一旁無動於衷,既然喬遠不願拜他為師,那他也沒有出手救助的理由。
至於其他兩人,自是樂意血鴻子出手解決喬遠,他們只需盯緊長槍便可。
至此危難之際,清蓮再沒有其他顧慮,攏在袖中的芊芊素手猛地抬起,揮手間便有三枚純白花瓣飛出。
那三枚花瓣原本不過掌心之大,可在飛出之時便已化作丈許大小,聚合在一起,擋在喬遠身前,閃爍著耀眼的瑩白之光,看起來煞是美麗。
「清蓮,你快走!」
喬遠知曉血鴻子等人的目的只是他手中的長槍,若兩人分頭離去,想來也沒人會追殺清蓮,便不由上前拉了她一把。
以清蓮的聰慧,自然知曉只要自己離去,便無人追來。
可她與喬遠共患難數次,無論哪次喬遠也沒有舍她而去,甚至喬遠還救過她好幾次,此時此刻,她又如何能夠為了活命,撇下喬遠離去。「我不會走的。」
清蓮一雙清澈的眼眸緊緊盯著喬遠,神色極為認真。
她話語剛剛說完,那邊血鴻子的一掌已然落在了三枚花瓣之上。
只聽嘭的一聲,三枚花瓣已有一枚轟然崩潰,另外兩枚雖沒有崩潰,但那原本純白如冰雪的花瓣卻是染上了一抹幽綠之色。
血鴻子一掌落下,並未有絲毫停頓,全身靈力急速運轉,第二掌又落在了花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