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環視一周:
「對不住,打擾了大家喝酒的雅興。單已經買了,諸位今晚盡興。」
他雍容一笑,將酒杯遞到唐婉身前:
「勞煩姐姐。」
唐婉臉色有些發白,還是撐著給李昂斟了半杯酒。
這個男人,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蘊著法則,讓人沒有辦法拒絕,下意識的便要去執行。
雖猜不到李昂真實身份。
但唐婉相信,他絕對身居高位,手握滔天權柄。
才能這般,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這杯酒,就當給諸位賠罪。」
李昂一飲而盡。
高舉酒杯,展示一周。
接著玻璃高腳杯,便在他手中,化為齏粉。
就那麼飄散,遙遙看去,如下了一場晶瑩的雪。
眾人,「……」
李昂轉身就走。
高長恭和白玉蘭,緊隨其後。
唐斬滿臉嫌棄扛著尿褲子的孟無咎,走在最後。
他覺得自己很寂寞。
……
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直接暈厥過去的孟無咎,是被一瓶礦泉水給澆醒的。
當頭淋下,透心涼。
他就聽到大風如鼓。
不自禁打寒顫。
身體冷,心更冷。
主要是明白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盛天酒店!
盛天酒店的天台!
三年前,便是在這裡,他夥同一幫狐朋狗友,在沈蒼生臨死前,逼他從自己胯下鑽過去。
那可是沈蒼生。
白手起家,到蜀郡首富,只用不到十年。
一代人傑,當世傳奇!
讓這樣的人物,從他胯下鑽過去,那是多麼有成就感?
那種好似飛天般的感覺,他時刻回味起來,都是餘韻無窮。
便是草娘們兒時,想到此事,都能再生猛幾分。
現在,他又回到盛天酒店的天台。
卻再沒有爽快感,有的唯有恐懼。
一襲長風衣、雄偉如神的李昂,沐浴在清冷月華下,便就那麼站在他面前,淡淡看著他。
眼中其實沒有太多的仇恨。
有的只是冰冷。
比今晚淒涼的夜風,都要寒徹許多。
「孟大少,還記得這裡吧?」
李昂淡淡道。
「你……你想幹什麼?」
孟無咎倉皇叫道。
已經知道了李昂的身份,自然恐懼到極處,連一句狠話都不敢再說。
「我想幹什麼?你很快便知道了。」
李昂淺淺一笑,便從孟無咎衣兜中,掏出手機,拿他指紋解了鎖,尋到父親的備註,撥了過去。
「兒子,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裡面傳來孟天行的聲音。
李昂:「給你二十分鐘,盛天酒店,來了還能見你兒子最後一面。」
孟天行:「你……你誰?」
李昂:「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孟天行:「李……李……」
啪。
李昂直接掛了電話。
借著今晚清冷的月色,看了看腕錶。
「孟大少,你的生命還有二十分鐘就要結束,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他問孟無咎。
聲音溫和,沒有殺氣。
倒像是在跟老友交談。
但越是如此,孟無咎便越絕望。
這種連憤怒和仇恨,都可以隱藏在內心深處,在仇家面前都不會顯露出來的人。
才是最可怕的。
這種人內心強大到無可撼動。
想要做什麼事,就一定會去做什麼事。
哪怕跟全世界為敵。
這種人沒有實力也就罷了,若再擁有無敵於世的力量和權柄。
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唯有感到絕望。
二十分鐘,也就是兩支煙的功夫。
對此刻的孟無咎來說,卻漫長的好像度過了一生。
第162章 有頭有尾,管殺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