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正規宮廷職稱來叫喚皇后娘娘,這也符合朝廷規矩,以及面前的談判氣氛。
「太子,今日本宮約見你,是為了曹氏家族的處置問題,咱們得好好談談,你我同為元氏皇族的重要骨幹,應以江山社稷為重,雙方坦誠交流,最終達成統一意見,面呈皇帝陛下聖裁,如何?」
「甚好,元智願一切聽從娘娘的。」
太子態度謙遜,點頭稱是。
「去年曹府主謀兵諫,確給太子這邊是新政,帶來了不少創傷,但陛下認為,以曹相為代表的舊政權,跟太子為代表的新政權,理念上格格不入,實為政見分歧嚴重所產生的極端後果。」
「他們力薦晉王為儲君,推翻太子的新政權,本質上並非蓄意忤逆謀反,更不是以推翻元氏統治為目標。」
「所以,皇帝下詔讓曹相為代表的舊政權退讓,完全交由太子主政,並且在一系列人事調整上,完全聽從太子的安排,曹氏也因此收斂不少,也在準備逐步退出歷史舞台。」
「可就在此時,曹府世子曹硯春在赴洛陽上任途中,遭遇不明身份者伏擊身亡,從許多跡象表明,伏擊者絕非草寇,而是太子指派暗衛招募江湖殺手所為,本宮就想問太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違背聖意?」
曹飛燕開門見山,張嘴的第一個問題,便是曹硯春被殺,她直接責問太子。
元智聽罷苦笑了笑,故作委屈地搖了搖頭,道:
「這都是江湖上以訛傳訛的謠言,請問娘娘,像這種殺人滅口的大事,咱們都得重證據吧,說是本太子指使暗衛做的,證據在哪?」
「你是監國太子,天下差不多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做這種事情,怎麼會低能到留下蛛絲馬跡?據說當夜在宿營地,有人就想動手。」
曹飛燕立馬反唇相譏。
「娘娘,說一千道一萬,這些都是捕風捉影,毫無根據的胡亂猜測,更是一些對新政權不滿者的肆意攻擊,別人信不信我根本不管,也無所謂他們怎麼想,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娘娘居然對這種謠言也深信不疑。」
「娘娘應該記得,對於父皇對曹府處置的詔令,說實在的開始我確有些看法,但最終我也是認同了,而且也向您當面保證過,只要曹府安分守己,本太子決不報復,難道娘娘也以為元智是那種出爾反爾,毫無信用的騙子嗎?」
「這次曹硯春將軍赴任途中被一夥蒙面人伏擊,本太子既傷心也很憤怒,謀殺朝廷命官,當誅滅九族,當即派御史台和暗衛到達現在,聯合當地衙門現場勘察,驗屍等。」
「本太子剛收到現場勘察和驗屍報告,娘娘說的一點沒錯,伏擊者不是普通草寇,而是一群名為『復仇者聯盟』的組織所為。」
「其中有一個很反常的現象,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曹硯春將軍不是戰死,或被伏擊者當場擊殺身亡,而且他自己當眾引頸自殺。」
「引頸自殺?」曹飛燕驚呼,大聲道:
「你是說我長兄不是戰死,而是自我了斷?這不可能?」
元智聞言,搖頭苦笑,「本太子也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勝於雄辯,娘娘請看,這是當地郡縣兩級衙門出示的驗屍報告,以及當場死者倒地姿勢的幾張示意草圖。」
說著,他將一份驗屍報告呈遞到皇后的案几上。
曹飛燕仔細閱覽了一遍驗屍報告,上面有兩級衙門的官印,相關人員的簽字畫押。
現場草圖繪得逼真,仔細,文字描述也很清楚,他身上除左胳膊中箭之外,致命傷就是脖頸,使用寶劍割斷喉嚨氣血管。
整條脖頸幾乎都被割斷,只剩一點皮連著。
「元智,你能保證這是真實的。」曹飛燕半信半疑。
「我以元氏祖先發誓,這些都千真萬確,眾目睽睽之下的檢查現場和驗屍,沒有可能作假。」
見皇后有些觸動,元智立馬跟進,「娘娘,像你長兄這樣高門望族的世子,少族長,曾經的帝國驃騎大將軍,一般情況下,他會在敵人面前自行了斷嗎?」
「寧死不屈,拚殺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有尊嚴地死去,維護家族榮譽,這才是你長兄應有的作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