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沖拱手恭敬道:
「屬下是敦煌張氏家族的張沖,攜世子張苞,見過趙王。」
趙王轉頭看著張沖,抬手回了半禮,笑道:
「侯爺風采飛揚,身上滿是祖先的功勳之血,可沒有流盡,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聞言,張沖與張苞對視一眼,父子倆心中感覺特別舒坦。
聽聽,一樣是元氏皇族血脈,三皇子的話,怎麼聽怎麼順耳。
相比起來,那太子元智簡直就是個惡魔。
父子倆同時拱手道:「多謝趙王。」
元洛抬手讓這對父子坐下,很真誠地說道:
「侯爺和世子還沒用過午餐吧,本王備下了一桌酒席,與二位共享。」
話音剛落,酒樓里侍男侍女們排著隊端上精美菜餚,還有美酒。
哇噻,一桌山珍海味。
看著這一桌美味佳肴,張沖父子倆頓時百感交集。
太子連面都不見,趙王卻盛情宴請。
同樣是元氏皇族的血脈,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侍女們斟滿酒,元洛端起酒樽說了幾句開場白,三個人便開吃起來。
酒桌上相互推杯換盞,恭維話不絕於耳。
元洛是有意結交,張沖父子則正中下懷。
三人之間這一頓酒的氣氛,也是越來越熱烈。
一會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時候元洛放下酒樽,擱淺筷子,結束了一個談笑的話題。
見到這個動作,張沖父子對視一眼,心知好戲即將上演。
於是,他們同樣是放下酒樽,擱下筷子,雙手放在雙膝上,洗耳恭聽。
「再過幾日便是太子大婚,不知二位此番來京城,該辦的事可辦好了?」
聽到趙王的問話,張苞起身拱手,說道:
「多謝王爺掛懷,我和家父所來京城之事,主要是給太子殿下的大婚送賀禮,可以說是辦完了,但不能說是辦好了。」
聞言,元洛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哦?這話聽上去可是有點玄機呵?」
輕嘆一聲,張苞故作一臉憂愁,「實不相瞞,最近大半年來西域並不太平,想必王爺是個明白人,也應該了如指掌。」
元洛聞言點頭道:「了如指掌談不上,西域確實不太平,先是西突厥東進侵入東突厥,而後襲擾和我終晉帝國的邊境,破壞河西走廊上商貿的繁榮。」
「朝廷派征西軍討伐,又新換了爪州刺史,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實際主要是為了整頓西域內部,結果引起叛軍馬匪的騷擾,這讓本就不太平的西域局勢,更加的眾說紛紜。」
張沖點點頭,道:
「的確如此,我張氏家族數百年的根基,全在瓜州敦煌一帶,見到州府如此狀況,實在痛心,於是便聯合了一些本地還算是能說得上話的家族、鄉紳。」
「其中不乏告老還鄉的朝臣老將,也不乏類似張氏家族這樣經年累月在當地發展的士族,可以說,我們這些人的心聲,代表了河西走廊上本土百姓的意願。」
「去年夏末,朝廷派來了新的瓜州刺史曹可盛,開始以為是曹相族人,並不在意。哪裡知道曹可盛來到敦煌之後,不想著如何團結鄉紳,振興當地經濟,而是一門心思聚集權柄,排除異己。」
「但凡是不聽他招呼的人,他輕則將其罷官去仕,重則直接打入牢獄,或抄家滅門,如此暴政,使得河西走廊更加的混亂不堪。」
「所以,我們父子此番受當地眾多鄉親父老們之所託,就是希望來京城面見太子殿下,以求殿下能看清曹可盛的真面目,將其處置查辦。」
元洛靜靜地聽完這番話,咧嘴笑道:
「你們這一願望,恐怕是要落空了。那個曹可盛是東宮蘭妃生父,本就是太子所派,旨在整頓西域的河西走廊,讓這片地方成為他的大後方。」
「從去年到年初,朝堂上參奏曹可盛歷數其罪行的奏本不計其數,可太子哪次正眼看過?之前有兩個御史,於早朝之上參奏,被太子訓斥一通,若非本朝有規矩,御史不因言獲罪,那兩人少說也要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