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走進814病房的時候,那個和美女老師朱芮雅說話的醫生和跟在他身後的小護士還沒有離開,他們杵在美女老師的床邊,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那抹憐憫,那那樣的刺眼。
風吹過來,狹長的病房裡滿是對門衛生間裡的尿騷味,就算幾個看起來像是的農村人的漢子吸菸,也沖不淡那股刺鼻的味道。
而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挨著美女老師朱芮雅旁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滿臉褶皺,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陳浩瞄了一眼,發現老太太的呼吸都沒了。
兩個五十歲左右的肥胖婦女,坐在老太太的床邊,叭叭地嗑著葵花籽,望著美女老師朱芮雅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就似乎比她們年輕漂亮的女人,越悽慘,她們才越開心。
陳浩很冷地瞧了她們一眼,沉默地走到了美女老師朱芮雅的床前。
朱芮雅是個漂亮的女人。
她有著一頭棕色長捲髮,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一彎明月,顯得既成熟,又充滿著誘口惑力。
但現在,美女老師朱芮雅的眼神,卻呆呆的望著病房的頂棚,往日神采閃耀的一雙美目,如同一汪死水,沒有半點的希望。
陳浩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慰問?或者是該變現得義憤填膺?陳浩不知道。
見站在一旁的醫生和護士打量著他,陳浩說道:「找人把那個老太太抬出去,她死了。」醫生一愣,和小護士立刻來到了美女老師旁邊那張病床前,檢查了一下後,對兩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婦女說道:「請節哀。」
隨後,醫生和護士離開,原本以為他們會哭號的陳浩卻發現,她們不但沒有哭,甚至還鬆了口氣,其中一個更心直口快地說道:「可算是死了,這都快把人折騰死了,三番五次,要死又死不了,這麼熬巴人,誰受得了。」
「唉,終於輕鬆了,在忙三天就完事了,嫂子,咱倆得養好精神,回去之後可得好好哭幾場,別讓村子裡的人笑話。」
「嗯,放心,嫂子嗓門亮著呢。」
兩個中年婦女,撅著碩大的屁口股,嘻嘻哈哈地收拾東西,兩個身形的魁梧的漢子蹲在一旁的地上玩了命似的吸菸,一聲不吭。
有醫生來為老人開了死亡證明,隨後,有護工用輪床將老人的遺體帶走。
直到人去屋空,混合著衛生間尿騷味的風襲來,將病房房門啪得一聲摔上。
美女老師朱芮雅將視線,從門口挪回到天棚。良久,她喃喃地開口說道:「陳浩,你相信命運嗎?」
陳浩想了想,說道:「所謂的命運,不過是諸多巧合湊到了一起。」
朱芮雅看起來是在笑,眼淚卻奪眶而出。
「我之前一直在慶幸,能遇到你,堅信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當我想要追逐夢想的時候,卻發現宿命是根本無法逃避的,或許上天早就已經註定了我會癱瘓在床,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陳浩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朱老師,你不用太著急,現在只是初步的診斷而已,還不能因此就放棄希望。」
朱芮雅紅著眼睛看陳浩,含在眼中的淚水,晶瑩得令人心碎。「我已經辭職了,我不在是北海華翠的教師,也不再是你的老師,叫我朱芮雅,或者哪怕你叫我癱子瘸子都行,就是別在叫我老師!」
震撼。
昨天為美女老師做推拿的時候,陳浩就知道,美女老師朱芮雅想要辭職回到她的老家,去山區支援教育事業,可他卻沒想到,朱芮雅竟然敢想敢做,說辭職就辭職了。
要知道,北海華翠的成績雖然不怎麼樣,但福利待遇和薪資,即便放在全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行業領頭羊,雖然是民企但若要是要與那些山區的學校相比,無疑是天上地下。
這讓陳浩難免唏噓,生活之中,無論貧富貴賤,每一個人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選擇,真正能夠做到像美女老師朱芮雅這樣,敢想敢做的人真不多。
「你的意思是讓我四處求醫,讓所有的醫生,都對我說一次,你治癒的可能性為零之後,再放棄嗎?」朱芮雅面容平靜地望著陳浩說道:「那樣做,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陳浩皺眉道:「人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朱芮雅笑出了眼淚,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