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陳關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他不是不知道吳瑤的想法,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平心而論,吳瑤是個好女人。
陳關西之所以不敢正面直視吳瑤,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陳關西覺著自己不是好男人。
好男人和好女人組建成家庭才會幸福。
壞男人和好女人組建的家庭有幸福嗎?
陳關西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去做,或者說不敢去做。
面對吳瑤的直白和大膽,陳關西的應對辦法就是插科打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的裝傻是在自欺欺人,但吳瑤會不會也自欺欺人,陳關西不知道。
總之,陳關西的心情是複雜的。
吃完了飯,收拾了碗筷,陳關西心思沉重的上了樓。
不出意外的,他失眠了。
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直呆到凌晨,凌晨時分,閒著無聊的他摸著褲襠叫了一句「幾把賊大。」
「當.....」
又有一個遊戲道具憑空落在床上。
一個小小的針頭狀態的東西映入陳關西的眼睛,陳關西一眼就認出來,那玩意兒是空投里的一個稀有道具:腎上腺素。
今天白天玩遊戲的時候,陳關西碰巧撿了個空投,空投里除了一把awm之外還有一個腎上腺素,陳關西用了,這玩意兒很好使,能在一瞬間補充全部的能量。
遊戲道具出現在現實里還是遊戲裡的模樣:一個針筒,一個針頭,看著挺嚇人。
陳關西不覺著這玩意兒有啥用,他想隨手丟在垃圾桶里等著它直覺消失,這樣沒用的道具陳關西也不是沒有得到過,前幾天在上海,晚上沒事的時候陳關西就召喚出來了一包繃帶,陳關西當時就把繃帶給扔了。
如今的腎上腺素對陳關西來說好像還沒繃帶有用,這玩意兒雖然有著橙黃色的液體,但陳關西總不會傻乎乎的拿著遊戲裡蹦躂出來的腎上腺素給自己扎一針,他又不是二傻子。
可就在他即將丟掉腎上腺素的時候,不知道為啥,他又覺著這腎上腺素畢竟是空投里的稀有道具,就這麼丟了倒也可惜。
陳關西抽出背後的隱形二級包,把腎上腺素裝了進去。
98k,左輪槍,腎上腺素,這是二級包里的幾件道具。
陳關西裝好道具,閉目睡覺,可一閉上眼,吳瑤的音容笑貌卻又在他的眼前環繞,他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是一直在做夢,夢裡好像也是吳瑤,好像又不是她。
總之,渾渾噩噩的陳關西一直半眯著眼,直到次日清晨陽光熹微的時候,他聽到有電動車停靠在門口的聲音,陳關西扒拉在窗台上,露出半張臉正巧看到一個推著電動車的女人滿臉疲憊的走進家門。
是夏冰。
夏冰的臉上畫著濃妝,粉白色的臉掩蓋了她原本的模樣,她的表情沒有笑沒有哭,而是白紙板一樣的僵硬,她的動作很輕,似乎怕驚擾到房子裡熟睡的人,她躡手躡腳,根本沒有發現一個早起的男人在樓上靜靜的窺探著她。
夏冰回了家,隨便收拾了一下,好像也沒卸妝就那麼和衣而睡。
她並沒有睡太久,上午八九點,剛剛睡了三個小時的夏冰就渴醒了,她拿著玻璃水杯遊蕩在客廳中尋找著水壺,碰巧陳關西,釘子,和郭胖子收拾妥當正要去網吧。
看到夏冰,陳關西就湊過去說道:「夜總會被查封了。」
夏冰沒想到闊別那麼些天沒見到陳關西,再次見到陳關西的時候這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神色有無奈,也有尷尬。
陳關西忙道:「是這麼回事......釘子,他是我兄弟,他有一個酒吧駐唱的工作我覺著很適合你,我聽過你唱歌,就是那個『白雪公主在逃跑,小紅帽在擔心大灰狼......』很好聽,你要是想唱歌掙錢養活自己的話,釘子今天就可以帶你去試試。」
「什麼?」清晨,尚睡三個小時夏冰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可是她的眼睛卻亮了幾分。
釘子接過話茬,「這家酒吧是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開的,我這朋友是個文青,酒吧不髒,你只管唱歌拿錢就行。」
夏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