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後,陳芷若髮絲凌亂的瞪著陳關西,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陳關西擰開車鑰匙,隨口答道:「找個人販子把你給賣了。」
陳芷若冷哼道:「我今天忘了配槍了,我要帶槍了,剛才就一槍子崩了你。」
「你崩了我?」陳關西咧嘴笑道:「你殺了我可就是謀殺親夫。」
「死一邊玩兒去!流氓!」
「哈哈哈!」
大笑聲中,陳關西腳踩油門,大汽車如同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陳關西當然沒有真的像他說的似的把陳芷若找個人販子給她賣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販子敢賣她,陳關西只是拉著陳芷若一路開到了海邊,到了海邊之後他打開車窗,迎著海風看著蔚藍色的大海。
原本還罵罵咧咧脾氣暴躁的陳芷若來到海邊之後,暴躁的小脾氣似乎瞬間平靜了,她靠在車窗上仰面看著無垠的大海,眨眨眼陷入了沉思。
她在看海,陳關西在看她。
陳關西斜靠在皮椅上看著陳芷若,這是他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觀察一個女人,之前的陳芷若總是處在炸毛狀態,別說靠她那麼近了,就算出現在她的視野里她都恨不得一腳踢飛他,如今他們倆相隔只有二十厘米,超近距離之下,陳關西看著陳芷若的那張臉,突然覺著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漂亮點。
陳關西能看到陳芷若臉色的絨毛,看到眉毛中的一顆痣,看到她下巴上的一顆小疙瘩,看到她髮際線中偶而隱藏著一根白髮,看到她迎風吹拂飄起的頭髮,看到她稍微掛紅的面頰。
陳芷若呆呆的看著大海,好像她是平生第一次來到海邊看到大海時的那個驚奇的小姑娘。
如此美好的安靜,陳關西本不想打破,他就覺著就這麼沉默著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大海挺好的,反正每次他一到海邊就覺著自己那顆煩躁的心臟平靜了些,對於俗事的煩惱好像也少了些,可是今天看著陳芷若,陳關西忽然感覺這妞好像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大概有十年沒看海了。」
陳芷若突然說了那麼一句,這句話很平淡,可陳關西聽著卻是一愣。
「你在開玩笑嗎?」陳關西笑道:「海灘邊距離警局只有十分鐘的車程,距離你之前所在的片區派出所更短,你的工作就算再忙肯定也能抽出十分鐘來海邊轉轉吧。」
「我沒騙你,我真的有十年沒來過海邊了......」陳芷若直勾勾凝視著浩渺的海面,幽幽的說道:「我好像沒給你說過我爸的故事......他十年前也是濱海市的警察,有一年,好像也是夏天,他騎著自行車帶我來海邊放風箏,我記得那天和今天很像,天很藍,萬里無雲,海也很藍,風平浪靜......我也很開心,因為那天是我爸兩年來第一次休假陪我來海邊放風箏,我笑的很開心,我騎在我爸的肩膀上,他拿著風箏,跑著......可是沒多久,他突然看到海灘上有個人持著一把匕首朝著另一人捅了過去,我爸沖了過去制服了那個人,但他自己卻倒在了血泊里,我只記得那天的沙灘不是金黃色的,是鮮血一樣的暗紅色......」
不知道為什麼,陳芷若突然講述了這個故事。
也不知為什麼,陳關西成為了陳芷若這十年來第一個聽到她故事的人。
或許是來到海邊睹物思人,也許是女性天生敏銳的性格有感而發,陳芷若靠在車邊,輕聲的講述了這個故事。
陳關西本以為陳芷若會哭,可那麼近的距離觀察,陳芷若的眼角是乾的,沒有淚痕,可是那雙平靜的眼神卻看得陳關西心裡一疼,有一種想要把陳芷若攬入懷中的衝動。
可是最終,陳關西還是忍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說道:「哥練的胸肌,暫時可以給你靠一靠。」
陳芷若沒看陳關西,她依舊凝視海面,說道:「我後來上了高中,高考的時候我直覺選擇填報警察學院,我媽知道我的這個決定之後沒有勸我,我的脾氣和我爸一樣,倔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媽只是偷偷摸摸的一個人哭了一天,她知道我為什麼要當警察,因為我要像我爸一樣跟這個世界上的邪惡抗爭到底,我爸是這麼做的,我也要這麼做。」
怪不得陳芷若的脾氣是這般模樣,陳關西現在明白了,原來陳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