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關西見過死人,也殺過人,因此見到死人,陳關西會很淡定。
但是淡定,不代表陳關西不反感。
陳關西殺人,一般都是千米之遙一槍命中,不會有太大的血腥,也沒有太多的暴戾。
可是今日所見,這個地下全場完全是在拿人命當兒戲,人命在這裡似乎一文不值,死在牢籠里的人也不過是周圍這幫有錢人尋找刺激的畜生而已。
扭曲的人形,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陳關西淡漠的看著這一切,直到一個光頭西裝男人慢悠悠的走到他的眼前,那個西裝男人長相魁梧,五官厚重,長相倒是敦厚,可臉上卻有一道一指長的刀疤,正是這道刀疤給他平凡無奇的相貌增添了些許的殺氣。
西裝男人略有些驚訝的看了陳關西一眼,道:「我現在終於知道小沖為什麼會被你欺負了。」
陳關西移開目光看向西裝光頭男,微微一笑,道:「你就是皮啟沖的背景吧。」
男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可以這麼說,小沖是我表弟,我爸和他媽是親兄妹,我叫牛信。」
「哦......」陳關西哦了一聲,沒怎麼說話,倒是站在一旁的皮啟沖神色猙獰的盯著陳關西,然後又急不可耐的衝著他哥叫道:「哥,這小子真不怕死還真來了,你快弄死他。」
牛信拍了拍皮啟沖的肩膀,笑了,說道:「小沖,混江湖的要講規矩的,上來就殺人是服不了眾的。」
皮啟沖哪裡管那些,恨透了壓根的皮啟沖恨不得把陳關西剁成肉醬然後塞到馬桶里沖走,皮啟沖發了狠的要弄死陳關西,牛信卻壓制住了皮啟沖,扭頭看著陳關西卻突然說了一句:「你殺過人吧。」
陳關西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我是守法公民,殺人是犯法的。」
「呵呵.......」
牛信當然不信陳關西的鬼話,混跡江湖良久的牛信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到底有沒有殺過人,殺過人的人眼中是有殺氣的,殺氣這種東西說著很玄乎,但是真的存在,比如陳關西這樣的,雖然殺氣內斂,可是眼睛的深處卻有一個跳動的野獸。
周圍的人群還在嘈雜,籠子已經打開,自有人一臉淡漠的扯出了伊萬諾夫的死屍,而狂暴卻冷淡的走出了鐵籠,他走到黑暗的一角,像個獨自舔舐著傷口的野獸。
距離下一場的比賽有一個空檔期,在這個空檔期中,牛信微微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酒肉齊全的桌子,道:「來者即是客,喝一杯,咱們慢慢談。」
陳關西並不知道牛信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陳關西本以為他到來之後會遇到一個殺氣騰騰的牛信,沒想到牛信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暴躁,牛信甚至還邀請他喝酒,當然,這個酒陳關西肯定是不會喝的,陳關西當即就擺擺手,道:「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可不熟悉的人更不喜歡,我覺著你也不是一個喜歡繞彎子的人吧,咱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找我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妨直說,我沒時間和耐心。」
陳關西話音一落,牛心身後的兩個小弟怒喝一聲,殺氣洶洶的揮拳就要迎擊上來,兩人大罵:「靠,你他麼以為自己是誰啊,敢這麼和我們信哥說話!」
牛信擺擺手,制止了兩個手下,笑著說道:「對待客人,要用酒,對待敵人,才用拳。」
陳關西笑了笑,說道:「我不是客人。」
「哈哈哈,」牛信也不生氣,而是大笑道:「至少,你現在也不是敵人。」
陳關西怔了怔,然後也是大笑道:「就憑你這句話,我陪你喝一杯。」
一杯酒居然是伏特加,來自老毛子的烈酒入喉便燃起了一團火,對酒精向來沒有多少抵抗力的陳關西喝了一杯臉上就泛起了潮紅,但陳關西只喝一杯就放下了酒杯,再也不碰一杯酒。
「我幹了,你隨意。」
「好酒量。」牛信也揚脖喝了一口就,一口入喉,大口咽下。
陳關西喝了一口,牛信也喝了一口,一旁的皮啟沖卻看傻了眼,皮啟沖本是想著他的信哥幫他報仇,卻是萬萬沒想到,牛信見到了陳關西不但不提報仇的事情,反倒是推杯換盞的和陳關西喝了起來。
幾個意思?
皮啟沖幾次張嘴想要示意牛信,可牛信卻像是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