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總統府,安靜的總統辦公室里,德國總統艾伯特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自己那落第窗戶旁邊的黑色沙發上。他的辦公室桌上,擺滿了今天被秘書送來的文件,可他一份都沒有心情去看。
艾伯特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窗外歡慶的遊行慶祝隊伍上。老艾伯特那有些渾濁的眼中閃動著淚花,德意志的國民,有多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十年?二十年?似乎太久太久了
良久,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隔著玻璃,在這安靜的辦公室里,聽著總統府外各大街頭傳來的歡呼雀躍。
門外,傳來親親的敲門聲。年輕的女秘書隔著門報告道:「總統先生,容克貴族的代表,霍爾先生要求立刻見您。」
「請他進來。」艾伯特拉上了窗簾,沒有轉過身,聲音低沉地道。
幾乎在女秘書準備回答的同時,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人擅自打開了。一名身材矮有些佝僂的老貴族,用刺耳的音調叫道:「艾伯特總統,您需要立刻發表全國講話。現在全國民眾的情緒都很不穩定,他們所舉行的遊行,會對社會穩定造成很大衝擊,他們的情緒需要引導!一旦國內的右派乘機抬頭,將德國再一次陷入戰爭的萬丈深淵,國內的各大財團都會因此受到不可挽回的損失」
「夠了!」艾伯特猛的轉身,厲聲呵斥這位前幾天還在勾結議員向自己發難的無恥貴族。
如果沒有這場勝利,此刻這些容克貴族應該已經把自己和西克特給弄下台了吧,艾伯特不屑的想著。
事實上,一直在做出妥協的艾伯特,對容克貴族階級沒有絲毫的好感。
當初,艾伯特不過是一個被一群容克貴族,資本財團,自私的政客推上前台,簽署屈辱的凡爾賽條約的替罪羊罷了。
艾伯特對此心知肚明。不過,他不介意!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凡爾賽條約的所有條條框框都已經被貴族們暗中操縱,商議完畢。他們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簽字的倒霉蛋而已。
艾伯特願意做這個倒霉蛋!對他來說,這不但是一種恥辱,更是一個機會!
即便被國人唾棄,即便被罵做賣國賊,即便一輩子生活在國民的鄙視中,艾伯特都不在乎!
或者說,艾伯特在乎的是更重要的東西,他在乎的是德意志的未來!只有坐上這個位置,他艾伯特才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
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艾伯特比誰都清楚。就算他不坐上這個位置,那些操控了局勢的容克貴族還是能找到牛伯特,馬伯特來坐這個背負罵名的總統。
與其讓那些把家族利益看的比國家利益重十倍百倍的容克貴族,找到一個方便他們控制的傀儡當總統,倒不如他艾伯特來坐這個恥辱的位置。至少,自己能為德國做點實事。
暫時被人民釘上恥辱柱算什麼?在自己費盡心血,為德意志能夠走出如今的絕境而鞠躬盡瘁以後,歷史的法庭終將還自己一個公道!
可惜,艾伯特還是小看的容克貴族的胃口。不滿足於艾伯特政府改革政策事實上,這個改革只需要容克貴族階級讓出一小部分利益的容克貴族,想方設法的架空艾伯特的魏瑪政府。
容克貴族先是暗中挑動德國左派,以其曾鎮壓工人起義並殺害卡爾李卜克內西及羅莎盧森堡等知名左翼領袖而指責艾伯特的魏瑪政府為「革命的叛徒」
隨後,容克貴族階級又聯合德國右派以魏瑪政府在十一月革命時曾強令德皇退位並與協約國簽署和約為由指責其為「民族的叛徒」且對其提出起訴。
以上種種阻撓,使得艾伯特的魏瑪政府疲於奔命,改革收效甚微。
艾伯特累了,他開始向容克貴族們妥協。為了德意志,他再一次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顱。
即便如此的艱辛,艾伯特還是為德國做出了不少貢獻。在他任期內,他為婦女爭得選舉權,為平民爭取受教育的機會。他也在幫助西克特暗中強化國防軍,安置退役軍官。他領導德國走過一段艱苦的路程,贏得了人們的尊重和支持。
歷史上的艾伯特是個溫和的社會民主黨領袖,一生致力於實際工作,而避免理論上的紛爭。例如他對馬克思主義絲毫不感興趣,但卻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如何提高工人階級的實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