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軒,你們搞什麼名堂?」
范鴻宇雙眉緊蹙,沉聲喝道,神情甚是不悅。
「范處長……」
黃子軒有點莫名其妙,怎麼這人對自己吼起來了,擺什麼架子?
「范書記!」
范鴻宇冷冷說道。
黃子軒就滯了一下,猛然想了起來,眼前這位,已經不是省府一秘,而是名正言順的朝陽農場黨委書記,省委組織部的任命文件寫得明明白白,范鴻宇是朝陽農場一把手,主持全盤工作。
「范書記,你怎麼……」
范鴻宇再次打斷黃子軒的話,一擺手,說道:「黃子軒同志,請你立即帶領農場的同志回去。馬上!這是命令!誰不服從,就處分誰!」
所有人都愣住了,再也沒想到范鴻宇居然對黃子軒是這個態度,半分面子都不給。還沒到農場報到,就明明白白端起了一把手的架子,當眾呵斥黃子軒。
國營農場是半軍事化管理,「命令」二字,分量極重。
黃子軒一張臉剎那間漲得通紅,眼裡**著怒火,死死盯住范鴻宇,咬著牙說道:「范書記,你處分我沒關係,但是杜雙魚……」
黃子軒的話還沒有說完,范鴻宇已經第三次打斷了他,說道:「杜雙魚怎麼啦?我剛才的話沒有說清楚嗎?請你帶著農場的所有同志,立即回農場去。杜雙魚同志,你們兩位,跟黃場長一起回去。」
杜雙魚和吳芝心對視一眼,俱皆喜出望外。
「范縣長……我,我們真的可以走了?」
杜雙魚兀自不放心,試探著問道。
范鴻宇淡然說道:「杜雙魚同志,你是農場的職工嗎?」
「是啊,我當然是農場的職工……」
「那就好,我是朝陽農場黨委書記,請你們馬上執行命令,立即返回農場。不許在十原鎮停留。」
「你是朝陽農場的書記?」
杜雙魚不禁莫名其妙,他還不知道省委組織部下達了最新的任命文件。
「對。」
范鴻宇不願多言,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走。
杜雙魚再不猶豫,拉著吳芝心的手,朝范鴻宇微微一鞠躬,極快地去到了黃子軒的身後,杜珊珊一把抱住了他,雙淚齊流,哽咽出聲。
「走!」
黃子軒深深地望了范鴻宇一眼,一揮手,轉身下樓,連一個招呼都不和陸玖打,就好像堂堂雲湖縣委書記是一團空氣。
緊隨其後的兩名配槍幹部,被這變化搞得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范鴻宇幾眼,跟著黃子軒走了。
很快,桑塔納和滿載「武裝人員」的大卡車便轟隆隆地駛離了十原區,絕塵而去。
「陸書記,這……」
李文翰便湊到陸玖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神色頗為不以為然。
瞧黃子軒這個架勢,分明就是來「搶人」的。倘若范鴻宇不在這裡,只怕他真的會硬闖十原派出所,將杜雙魚搶走。
還真的無法無天了?
陸玖看他一眼,淡然說道:「怎麼,李局長想要管一管這事?」
李文翰急急說道:「陸書記,這個杜雙魚,可是市局點了名的,聽說是,是……」
後半截終究沒說出來,但他相信陸玖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陸玖眼角微微一跳,繼續很平淡地說道:「李局長,這是農場的家務事。」
李文翰猛醒,連連點頭,再不吭聲。
望著農場遠去的大卡車,陸玖輕輕嘆了口氣。
范鴻宇當真好手段!
偌大一個把柄,黃子軒送上門來,陸玖正等著看好戲,結果范鴻宇三下五除二就給壓了下去,一句「命令」,黃子軒那麼桀驁不馴的傢伙,頓時就被憋得沒脾氣。
今兒這事,只要黃子軒帶著武裝人員走進派出所一步,性質就全變了。武裝衝擊公安機關,這個罪名可不小,和前邊的「圍堵事件」聯繫到一塊,黃子軒有十頂烏紗帽都不夠摘的。
難得的是范鴻宇當機立斷,沒有絲毫遲疑猶豫,先聲奪人。那氣勢,不但鎮住了黃子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