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見江帆往她這邊快步走來,她想都沒想,拎起自己隨身帶的一個大挎包,開開車門,跳下車就跑,很快就跑進了人群……
歡樂的篝火晚會依然在熱鬧地進行著,人們不知這背後的故事,還在熱烈地跳著,唱著。
江帆來到車的後門,拉開了車門,見裡面沒有了丁一,他便四處尋找,周圍也沒有她。他便走進離車最近的人群,仍然沒有發現丁一。
彭長宜和小許分頭去找丁一。
他們分頭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丁一,彭長宜和江帆就有些擔心了。
彭長宜走出人群外面,他掏出電話,就開始給丁一打電話,不想,電話被丁一掛斷。他再打,電話就關機了……
彭長宜沮喪地抬頭看天,草原的天空很低,人站在草原上,似乎比天邊的月牙還要高,彭長宜感覺內心很清冷。他何嘗不知丁一內心的絕望?何嘗不知她內心的痛苦?他萬萬沒有想到,滿心歡喜地帶丁一來草原,一路上都在開著她的玩笑,還說送她來和親,卻讓他們遇到了這樣一幕,所以,他完全理解丁一激動的表現。想到這裡,他突然大聲對著人群喊道:
「丁一,出來,咱們回家——」
他的聲音很大,但是只有他近處的人聽到了,丁一即便真的聽到,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了,他在丁一心目中已經失去了信譽。他沮喪地低下了頭,他甚至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後悔,後悔不該帶丁一來草原,後悔讓她再次受到了這麼大的打擊……
旁邊的江帆也在給丁一打電話,傳來的依舊是關機的聲音。
這時,小許走了過來,他說:「小丁只拿走了自己隨身帶的那個大包,其它的東西還在,看來,她應該還在人群里。」
江帆痛苦不堪,一句話也不說……
彭長宜用餘光看見烏力罕走了過來,隨後,那個女醫生也往這邊走來,他便遠遠地走開了,繼續去尋找丁一。
直到篝火熄滅,直到人群散盡,他們也沒有找到丁一,江帆坐在汽燈下,看著烤架上的烤全羊,閉上了眼睛……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趕緊就接通了,迫不及待地說道:「餵……」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呵呵,那麼急幹嘛?你的客人到了嗎?」
江帆立刻泄了勁,說道:「袁書記,到了。」
「那你們進行得怎麼樣了?」
江帆看了看正在仔細熄滅每一個火星的工作人員,說道:「我們……您,還在盟里嗎?」
「在,我們也剛把客人送走。」
江帆想了想說道:「您還過來?」
「不了,你要是明天帶他們來這裡,我就等著你們,見一下你的朋友,下午我就要回去了。」
江帆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您要是有事您就回吧,您要是沒事……」
袁其仆笑了,說道:「江帆,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了?內地來的朋友,我只要有時間,都會見的,他們也是咱們家鄉來的人,見一面也是應當的。」
江帆笑了,這些工作在邊疆的幹部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就是見到家鄉的人親,他說道:「那好,我明天帶他們過去,謝謝您。」
袁其仆笑了,又說道:「張麗他們的醫療隊還在那裡嗎?」
「在。」
「上次她給我配的那幾味藥不錯,沒想到一個西醫,倒給我開中藥?我想讓她給開出詳細的藥名,以後我就可以照方拿藥,不必總麻煩她了。」
「那好,我呆會去找她,讓她給您開出藥方。」江帆說道。
「一定要詳細的藥方才行,我記得她當時說裡面有兩種藥材採用的是內蒙古當地產的。」
「呵呵,好,我轉告她。」
江帆掛了電話。他轉身,就看見烏力罕書記和張醫生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書記的酒似乎也醒了,一直搓著雙手,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做錯事的孩子。
江帆沒有說話,而是叫過他的秘書,說了兩句什麼,秘書便走到他們跟前,傳達了江帆的指示,他們便分頭離開了。
晚上,原來的秘書巴根也從盟里趕了回來,他見到了彭長宜,彭長宜握著他的手,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不見了丁一,彭長宜什麼心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