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長也這麼說,他說我的名字一共才三畫,如果我參加選舉,按照姓氏筆畫排名的時候,保准能撈到便宜,他說人們有個習慣,就是喜歡給排在前面的人打對勾。」丁一說道。
彭長宜笑了,部長從事組織工作多年,把這一切都琢磨透了。就附和著說道:「部長說的對,的確是這樣。希望你能撈到便宜。」
丁一掩著嘴,又「咯咯」地笑出聲。想想父母給她起名字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層小優勢。就說道:「那如果不是選舉是砍頭呢?」
「砍頭的時候不從前面來,一般都從後面的名字開始。」彭長宜認真地說道,還並起手掌有力地做了一個「砍」的動作。
「哈哈。」丁一大笑。
笑夠了她說道:「反正,我總能撈到便宜對吧?」
「當然,誰讓你的名字只有三筆呀?」
彭長宜說話的時候,就看見她笑的露出兩排潔白整齊、晶瑩細碎的牙齒,眼睛也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仿佛有一種靈韻的光澤,單純自然的本色就流露了出來,讓人不得不驚嘆她的清雅和毓秀。
彭長宜覺得自己不應該盯著一個女孩子看,但是目光還是不自覺的想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一會。
丁一笑過後,垂了下濃密的眼睫毛,看了一眼手中白毛巾包裹著的飯盒,抬起頭,撲閃著清澈欲滴的雙眼,說道:「彭科長,您吃早飯了嗎?這是我給小郝從食堂帶回的包子,還熱呢?」說著,雙手舉起了手中的飯盒,遞到他的面前。
彭長宜笑著搖搖頭,說:「謝謝,我吃過了。」
小郝叫郝東升,是他們科室去年分來的大學生。
彭長宜指著桌上的小字,說道:「這些都是你寫的嗎?」
丁一「嗯」了一聲,說:「這是我每天早上練筆的,寫的不好。」丁一謙虛地說道。
「寫得太好了!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蠅頭小楷。」
「呵呵,怎麼可能?」
丁一說著就將桌上的宣紙摞起來,連同筆和墨盒收進抽屜里,她做完這一切之後,才坐了下來,她沖彭長宜笑了一下,拿出一個日記本,寫下了一行字。事後彭長宜才知道那天丁一寫的是:今天,我終於見到了我們的科長,一個身材魁偉、談吐機智幽默、性格溫穩沉毅、長相不壞頗有幾分英俊但衣著老氣橫秋的人。
「你這字練了多少年了?那么小,很難寫吧?」彭長宜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女孩子面前話還蠻多的。
丁一抬起頭:「從十多歲開始練,只練這一種,別的字我不會寫。我寫的還不是最小的,最小的直徑是三毫米。」丁一說著,用大拇指掐著食指的指尖,給彭長宜比劃著大小。
「三毫米?」
彭長宜有些吃驚的說道,他也用大拇指掐著食指的指肚丈量著尺寸。然後說道:「儘管我不會寫,但是我知道,咱們這方塊字往大了寫好寫,往小了寫就不好寫了。」
丁一抿著嘴笑了,她說道:「爸爸說不讓我寫大字,只能寫小字,他說人的性格決定書法的成就。可能我這性格這輩子也創作不出大氣磅礴的書法作品,只能當個抄書匠了。」丁一說完,自己還撅了一下嘴,估計是對爸爸的話有些不服氣。
「你爸爸是搞書法的?」
「教書匠。」丁一撅了一下嘴說道。
「哦,在哪裡任教?」
「京大美術系。」
「啊?哈哈。」彭長宜大笑:「看來你對父親有意見啊,這哪是什麼教書匠啊?分明是大學教授,而且還是書畫家!」
「就是教書匠。」丁一認真地反駁他。
「哈哈,教書匠是指的我們這種人,我當過好幾年的中學老師呢,你爸爸那個層次的是教授,是導師。」彭長宜說道。
丁一認真的說道:「只有教書匠才這麼囿於形式,教授都是有創造性的教書育人,所以我從來都跟爸爸叫教書匠,或者叫丁老師,很少跟他叫教授。」
丁一的聲音很好聽,輕柔的似深山清泉般流過。
她還說什麼,彭長宜趕快將一跟手指放在嘴邊,沖丁一「噓」了一聲,然後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等這腳步聲從
第14章 漂亮的蠅頭小楷